深夜的风卷着玉米叶的碎屑,在土路上打着旋。沈星晚坐在自行车后座,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鼓囊囊的蓝布包,里面是今晚夜市卖荧光饰品的收入,沉甸甸的,硌得肋骨有点发麻。陆战锋骑着车,军绿色的褂子被风吹得贴在背上,露出紧实的肩胛骨线条,他蹬车的节奏很稳,像座不会晃动的山。
“今天卖了不少吧?”陆战锋的声音被风扯得有点散,却带着笑意。夜市收摊时,最后几个荧光手环被一群半大孩子抢着买走,沈星晚数钱时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那模样像只偷到蜜的小松鼠。
“嗯!”沈星晚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能闻到淡淡的汗味混着皂角香,“够给你买双新皮鞋了,上次你说武装部开会要穿的。”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布包里的钱票,有张十元的边角被汗水浸得发皱,是刚才一个小伙子抢着付钱时攥皱的。
陆战锋的脊背僵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不用,我那旧鞋还能穿。留着给你买台新缝纫机,蝴蝶牌的,你不是念叨好久了?”
沈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衬衫上,烫得像揣了个小火炉。自从上次谣言风波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了,不用再刻意强调“协议夫妻”,他会自然地帮她理乱发,她也敢在他累时递块糖,像株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彼此的生活。
自行车刚拐过一片玉米地,突然从路边的槐树林里窜出三个黑影,像三只饿狼,手里还晃着明晃晃的东西——是菜刀和木棍。
“站住!”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穿着件破烂的黑夹克,袖口磨得发亮,他把菜刀往地上一剁,火星溅起来,“把钱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沈星晚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布包差点掉下去。陆战锋猛地捏紧车闸,自行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后轮在地上划出半米长的黑痕。他迅速跳下车,把沈星晚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像面厚实的墙。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陆战锋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吓人,额角的疤痕因为紧绷而泛出暗红色,“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动手?”壮汉旁边的瘦猴嗤笑一声,甩着手里的木棍,“就你?老子看你是退伍兵吧?胳膊上那疤挺威风啊,可惜今天要栽在这儿了!”他另一个同伙是个矮胖子,正偷偷绕到自行车后面,显然是想抢那个蓝布包。
“陆大哥!”沈星晚尖叫一声,想扑过去护住布包,却被陆战锋死死按住肩膀。他的手心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她耳边低吼:“别动!”
就在矮胖子的脏手快要碰到布包时,陆战锋动了。他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侧身踹出一脚,正踹在矮胖子的肚子上。“嗷”的一声惨叫,矮胖子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槐树上,滑下来时捂着肚子哼哼,再也站不起来。
壮汉和瘦猴都愣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斯文的退伍兵下手这么狠。“操!给我上!”壮汉反应过来,举着菜刀就冲上来,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直劈陆战锋的头。
沈星晚吓得闭上了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等她再睁开眼时,却看见陆战锋已经抓住了壮汉的手腕,他的手指像铁钳似的,死死钳住那只握刀的手,任凭壮汉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你……你放开我!”壮汉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另一只拳头往陆战锋脸上挥去。陆战锋头一偏躲开,同时膝盖猛地往上一顶,正撞在壮汉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壮汉的惨叫撕心裂肺,手里的菜刀“哐当”掉在地上。
瘦猴吓得腿都软了,举着木棍的手直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冲上来:“我杀了你!”他的动作笨拙得像只笨熊,木棍挥得毫无章法。陆战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侧身躲过木棍,顺手抓住瘦猴的胳膊往后一拧,“咔嚓”又是一声,瘦猴的惨叫比壮汉还凄厉,疼得跪在地上直磕头。
前后不过三分钟,三个歹徒就全被制服了。沈星晚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腿软得站不住,扶着自行车才勉强没倒下。月光照在陆战锋身上,他的军绿色褂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渗出血迹,脸上沾着点泥土,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威慑力,像尊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神。
“滚。”陆战锋一脚踢开壮汉掉在地上的菜刀,声音里的寒意让地上的三人打了个哆嗦。他们连滚带爬地扶起彼此,连掉在地上的凶器都忘了捡,头也不回地钻进玉米地,很快就没了踪影。
直到这时,陆战锋才转过身,快步走到沈星晚面前。他的肩膀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打斗也耗费了不少力气,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混着泥土滑下来。“你没事吧?”他的声音还有点发紧,伸手想碰她的脸,又怕自己手上有血,悬在半空停住了。
沈星晚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血正从破口处往外渗,染红了军绿色的布料,像朵丑陋的花。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是心疼。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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