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给,要么赊账下次再结,从未靠名声贪小便宜。
而这一次,他正犹豫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我也要一串,钱算在这位公子哥的账上。”
说话间,糖葫芦就已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此人手中。
齐昆仑和大娘皆是一愣,哪里来的疯老头儿?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恬不知耻地吃白食,连乞讨都省去了。
齐昆仑当即开口:“这位老先生,买卖一事,从来都是自己结账,如此是否有些无礼?”
大娘在一边也是点头称是:“糟老头子还想讹齐公子的钱,良心被狗吃了吧。”
对齐昆仑还细语温言的大娘,对别人可就没那么温和,听着她的糙话,齐昆仑也是嘴角轻笑。
罪魁祸首的“老强盗”,此时却不顾二人是何言语,早已将木签顶头的糖葫芦吃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感慨:“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啊~”
“老强盗”这句话,齐昆仑也曾见过,但从未觉得这话有多么出彩,如今从一位老翁头儿的口中念出来,却凭空多出许多韵味。
而且他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故人今在否?”
老翁头儿则回:“能几日,又中秋,旧江山浑是新愁。”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恍如岁月长河的过去和未来,徒增唏嘘,只能遗憾。
见老翁头儿挺有趣,齐昆仑也不再计较,转头便与大娘笑道:“大娘,这位老先生的糖葫芦,我请。”
随即递过去一块碎银子:“钱甭找了,今儿还算高兴。”
大娘也没有推脱,笑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中嘞,谢谢齐公子,您下回再来,我白送您一串。”
视线重新回到老翁头儿的身上,却见糖葫芦早已消失不见,仅剩一根光秃秃的木签。
将木签随手一丢,老翁头儿目光如炬,与齐昆仑对视。
一时之间,齐昆仑内心仿若翻起滔天巨浪,这一眼比九阳之日都要热烈。
随着老翁头儿展颜一笑,他又如同深受洗涤。
正所谓:“万里残云清风起,千杯余酿愁云散。”
长这么大,齐昆仑从未见过这般绝妙之人。
仅一面,便让他兴致斐然。
他好奇这老翁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异于常人?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细细端量眼前之人。
只见对方身着破烂衣衫,发丝散乱,大冬天偏偏手执一把老旧蒲扇。
白发苍颜,双眼却精光闪现,似能洞穿一切。
此人正是落尘子,奔行三日,终于从沂州行至潍县。
齐昆仑打量着落尘子,落尘子则是不以为意,摇头晃脑,一味地轻笑。
“敢问老先生是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
对于齐昆仑的问询,落尘子缓缓开口:“来之同是齐鲁地,去之唯有齐昆仑。”
齐昆仑立刻愣在当场,紧接着又开口:“老先生莫非认识小子?”
“不认识。”
“此诗是否另有深意?”
“确实。”
“敢问老先生是何深意?”
“自行体会。”
“老先生何意?”
“时机未到。”
言毕,齐昆仑反而更是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老先生为何而来?”
“为你。”
“为何因我而来?”
“自有体悟。”
“时机未到?”
“孺子可教也。”
“老先生可否随我回家,咱们喝茶闲聊?”
“带路。”
满腔疑问的齐昆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引领着陌生老头儿,原路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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