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壶丘正盘算着自己的江湖路,那老翁头儿此时离开小壶丘身前,缓缓落座。
端起茶杯轻酌两口,微笑着开了口:“后生,你这身‘左手魔右手佛’的功夫,实在是差得很呐。”
大汉听老翁头儿说出这番话后,表情诧异。
自身功夫可都是遍寻大家请教所得,怎的就被老头儿一眼看破,莫非他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
倘若真是如此,这回可算割到硬茬儿了。
想到这里,大汉不禁慌乱起来。
虽说平日里略有跋扈,但多数人都是见自己面煞而退步,此次若是这老头儿纠缠不休,决计讨不到半点好处。
只因老翁头儿一句话点明功夫名头,大汉竟立时寻思起如何脱身了。
当下再不敢与老翁头儿对视,低着头,斜眼看向老翁头,暗自嘀咕道:该找何种借口溜号呢?
那老翁头儿似是对大汉心中所想了然,也不开口说话,自顾自品着茶。
小壶丘则是站在他身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看大汉,再瞧瞧老翁头儿,仍旧不知所措。
场面,一时又僵住了。
片刻后,大汉顿了顿气势,眼神再次凛然,朝老头儿喝道:“好你个糟老头儿,今日这般冒犯与我,敢问姓甚名谁?路出何方?”
老翁头儿兀自喝着茶,缓缓道:“路是咱自己走出来的,至于姓名,告诉你也无妨。”
“世间本无黑白棋,奈何世人偏落子,老朽便是名呼——落尘子。”
大汉暗自品着落尘子的话,想着果真是个糟老头儿,怪不得形容邋遢,原来并非门派之人,至于这名号“落尘子”,还真从未听闻。
只是这交手间显现的功夫,却是令人生畏。
随即慷慨回言:“交集一场,只知你名讳也说不过去。”
“你可听好了,‘沂河人说沂河宽,二汉偏扬过河帆’,洒家名乃马尔汉,沂河边上提一句‘莽二汉’,无人不知晓。”
听罢马尔汉的自报家门,落尘子微微诧异:“去年早来沂州之前就听闻沂河边上有一好汉,虽本事不佳,却好仗义助人。”
“今日一见,本事不佳倒是真,乐好助人,却没见到半点。”
说罢,爽朗一笑。
马尔汉登时面露窘态,下意识要反驳,然而想及今日作为,又觉得的确难堪。
那落尘子一番言罢,见马尔汉并未胡搅蛮缠,便也知道“莽二汉”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之辈,只是在自己地盘儿上被人欺了威风,有些窝气罢了。
落尘子再次开口:“说起来,你与我还算有些缘分,‘左手魔右手佛’是我一位故人的绝学。”
“近些年我一直在外游历,未曾有机会与这位老友见面,实属遗憾,你可知晓他的行踪?”
马尔汉听完落尘子的话,惊诧的同时,又有些惋惜之感。
当下他在桌前落座,灌下一口酒之后,这才怅然道:“净之前辈,前年秋分,于走马寺故去了。”
落尘子听后,微微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这身本事?”
只见马尔汉抓起桌上的酒坛,再次闷下一大口:“我这手本事,是在前年七月初八,净之前辈传授我的。”
前年夏,马尔汉刚从潍县一路跋涉而来,穷困潦倒,气力全无,饥饿半月有余。
浪迹到走马寺之后,净之前辈见他凄惨,便予他食粮填饱。
三日后,他身体恢复,谢过净之前辈,便再要踏上路途,可待他临走之际,净之前辈突然喊他去大堂,对他说了一番话。
“后生,我虽不知你名字,但我观你面向并非恶人,和尚恳请你一件事,还望答应。”
马尔汉受过净之前辈恩惠,自是当仁不让,莫说一件事,百件事都会答应。
净之前辈见他同意,便从怀中摸出一本书,这便是“左手魔右手佛”的心法原本《佛心魔手》。
随后,净之前辈又叮嘱道:“后生,这是我毕生学来所创,和尚我自觉大限将至,心法传授于你,也算是一份了结。”
“佛讲因缘,既然我决意赠你,你也休与我推脱,收下吧。
“这走马寺庙也不要求你帮我看管,只要你学好这心法,普渡邪魔即可。”
萍水相逢,不过几日相处,净之前辈就肯赠与马尔汉这本《佛心魔手》,实属善良之师。
念及此,他也是主动发下誓言,此生定潜心研学,不负前辈所托。
后来秋分破晓,净之前辈果真坐化了。
杏叶11月才黄,渡缘人却无缘等到。
再后来,虽然净之前辈说过不需要马尔汉看管走马寺,但承恩于此,他也不忍就此离去,就打算在走马寺守满三年后,再行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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