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宝再次睁眼时，后槽牙正磕得生疼。
他趴在黏糊糊的地面上，鼻尖萦绕着酸腐与铁锈混合的怪味，抬头就见头顶管道滴下绿莹莹的液体，在脚边积成小水洼——那水洼正“滋滋”腐蚀着水泥地，冒起淡白色的烟。
“我去！”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裤腿却“刺啦”一声撕开道口子，“这哪是排水沟？系统怕不是把我传进生化厕所了？”话音未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幕像炸了锅的爆米花：“主播你屁股沾绿了！”“建议查下是不是掉进变异粪池！”“怕脏的艾莉已离线（狗头）”。
段小宝低头一看，牛仔裤膝盖处果然糊着块绿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大腿根蔓延。
他扯着裤脚蹦跶，活像踩了窜天猴的火鸡：“家人们这是酸液！酸液！不是你们想的那个——”话没说完，后腰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摸出来竟是半块腐蚀了一半的金属牌，刻着“工业废水管道C区”。
“得，实锤生化厕所了。”他把金属牌举到镜头前，“不过咱来都来了，不得给大家表演个《排水沟求生指南》？”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枯骨碾过碎石。
段小宝的笑僵在脸上。
他摸出腰间的“局部扰动器”，这是系统奖励的小道具，能模拟半径五米内的脚步声。
拇指按下开关的瞬间，东边三米外响起“咚咚”的闷响。
黑暗里，一道影子缓缓爬了出来。
是跛行者。
它肿胀的左臂还在往下滴酸液，之前被泼水的伤口翻着红肉，残腿拖在地上刮出深沟。
但最让段小宝眼皮直跳的是——它的头正对着扰动器的方向，浑浊的眼珠却直勾勾锁着他藏在管道后的影子。
“听力差，但嗅觉好？”他倒吸口凉气，后背贴上潮湿的墙，“这货比我想象的执着啊。”
跛行者的胳膊又开始鼓胀，绿色酸液在皮肤下翻涌，像团活物。
段小宝抓着手机猫腰后退，镜头晃得厉害：“家人们注意看它的肌肉纹理！喷酸前会先起青筋，这是蓄力——”
“滋——”
酸液擦着他的右肩射在墙上，炸开的液滴溅到他脚边，瞬间腐蚀出个拇指大的洞。
他跳起来拍着肩膀笑：“看到没？擦边球！这说明它准头——”话没说完，跛行者突然加速，残腿竟撑着地面蹦了半米高，酸液喷射的角度精准了十度。
“我去！这货还会进化？”段小宝往左猛扑，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管道上，疼得他倒抽冷气，“系统你是不是偷偷给怪加强了？上回喷酸还跟撒尿似的，这回跟水枪扫射！”
弹幕疯狂刷着“主播注意脚下！”“它在学你之前的走位！”段小宝余光瞥见跛行者又在蓄力，突然眼睛一亮——墙角堆着半袋生锈的螺丝，酸液腐蚀金属时会产生气泡，或许能干扰它的判断？
他抄起螺丝袋甩向左边，“当啷”一声脆响。
跛行者的头果然偏了偏，酸液喷射方向跟着歪了半寸。
段小宝趁机往右窜，边跑边喊：“看到没？这招叫‘声东击西’——哎哎哎你怎么又转回来了？”
跛行者像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残腿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沟。
段小宝跑着跑着突然刹住脚，摸出兜里最后半瓶矿泉水——之前泼水那瓶还剩个底儿。
他盯着跛行者背后的墙，那里有块颜色发暗的水泥，是腐蚀变薄的痕迹。
“老化学课代表要放大招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酸液遇水会稀释，但浓度过高的话……”
他猛地把矿泉水泼向跛行者脚边的酸液水洼。
绿莹莹的液体瞬间沸腾，腾起的酸雾呛得跛行者尖叫，肿胀的左臂不受控制地乱喷。
这次酸液不仅溅到它自己的残腿，还溅上了后背——那里的皮肤本就被腐蚀得薄如蝉翼，这下直接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自残型拆迁队长实锤！”段小宝举着手机冲它晃，“建议你去挂个心理科，专门治‘喷自己比喷敌人积极’的病！”
跛行者疼得在地上打滚，撞翻了旁边的铁桶，锈渣混着酸液“哗啦啦”流了一地。
段小宝刚松口气，角落突然传来“嘶——”的吸气声。
他转头，就见一张溃烂的脸从阴影里探出来——那人半边脸烂成血窟窿，另半张脸却还残留着人类的轮廓，喉咙里发出像砂纸擦玻璃的嘶吼。
“酸脸男？”段小宝倒吸口凉气，“这是被跛行者喷过的感染者！二次变异！”
酸脸男的指甲长得像弯钩，在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它盯着段小宝，脚步却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显然变异还没完全稳定。
段小宝迅速闪进通风管道，管道口窄得他卡了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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