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宝是被后颈的刺痛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想抬手去摸，结果手肘“咚”地磕在冰凉的金属管道上。
这一下疼得他倒抽冷气，眼前的金星还没散，就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动静——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又哑又破。
“系统你大爷……”他骂到一半突然顿住。
隧道里的黑暗比之前更浓，连摄像头的补光灯都成了团模糊的橘黄，勉强能照见脚边凝结的水洼。
刚才传送时系统说的“次级声波干扰”还在脑子里嗡嗡响，后颈那片被菌丝擦过的皮肤火辣辣的，像是被撒了把辣椒面。
“刚才那传送……好像没成功？”他压低声音，话尾都在发颤。
手机弹幕突然“唰”地刷过一片，最顶的是个ID“熬夜冠军”的：“主播你是不是被困住了？”另一条“怕黑的佐伊”直接显示离线，只剩个灰扑扑的头像在屏幕角落晃。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电子音都带着点电流杂音：“当前区域为真菌信号源核心区，请保持静默。”
段小宝的手指在裤袋里抠出了汗。
他记得上回在漫威世界被九头蛇追，也没这么慌过——至少那会儿有钢铁侠的激光炮能蹭。
现在倒好，手电筒只剩一格电，腰间的穿墙探测器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机会，连系统都跟喝多了似的说话不利索。
“确认位置……”他咬了咬后槽牙，从裤兜摸出枚硬币。
隧道里的真菌靠声波捕猎，那他就用声波反制。
轻轻一弹，硬币“叮”地撞在地面，回音像颗小炸弹似的炸开来，在金属管道间撞出七八个回响。
变故来得比他眨眼还快。
右侧三米外的通风管道突然“咔啦”一声，混着菌丝摩擦的沙沙响。
段小宝的后颈汗毛“刷”地竖起来，就见个灰影从管道裂缝里窜出来——是那只循声者！
它的菌丝在黑暗里泛着幽蓝，原本凹陷的眼窝里渗出黏糊糊的液体，整张脸像被揉皱的报纸，正以一种反人类的角度扭曲着，朝着硬币落地的方向猛扑。
“我去！”段小宝掉头就跑，摄像头在胸前晃得画面直抖。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偏偏还要扯着嗓子解说：“家人们看见没？这货不仅听力好，速度快得离谱！听觉界的博尔特说的就是它——”
“主播你别说话了！”弹幕疯狂刷屏，“它追过来了！”
段小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蠢。
他猛地刹住脚，侧身撞进旁边的管道夹缝。
循声者的爪子擦着他肩膀划过，在墙上抓出五道焦黑的痕迹。
那怪物的嘶吼声近在咫尺，带着腐肉的腥气喷在他后颈，他甚至能听见菌丝在空气中分裂的“噼啪”声。
“极限闪避初级！”他咬着牙念出技能名。
系统送的这个技能能让他在危险时身体自动预判，可这会儿腿肚子直打颤，哪还记得什么预判？
他顺着管道滑下去，手肘撞在凸起的阀门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偏生还得憋着笑——要是被观众看出害怕，明天头条准是《第四天灾主播被真菌怪吓哭》。
循声者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
段小宝余光瞥见楼梯口的铁牌，突然眼睛一亮。
他故意放慢脚步，等那怪物的嘶吼声近到能震得耳膜发疼时，猛地拐进楼梯间，反手把消防栓的水阀拧到最大。
“哗啦啦”的水声瞬间填满楼道。
段小宝摸着黑冲上二楼，掏出穿墙探测器往墙上一按。
红光扫过的地方“咔嚓”裂开道缝，他刚要钻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循声者撞在了刚才那面墙上，金属门框被撞得变形，掉下来的铁锈渣子劈头盖脸砸在他头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关门打狗’！”段小宝举着摄像头冲对面比了个耶，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汗水滴在镜头上，倒像是故意画的腮红。
弹幕刷成了彩虹：“主播是懂战术的！”“建议给怪物报个跨栏培训班！”
系统提示音却在这时炸响，比之前更尖锐：“检测到真菌孢子浓度异常升高，建议立即撤离。”
段小宝的笑僵在脸上。
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喊，像被捂住嘴的闷响——是乔尔？
还有艾莉？
这俩《最后生还者》的主角不该在三公里外的补给站吗？
他凑近通风口，霉味突然变得浓烈，混着股甜腻的腐烂味，像被泡烂的草莓。
“系统，定位盐湖城废墟。”他手忙脚乱翻出传送器，指尖在按键上打滑。
传送光阵刚在脚边亮起，就见楼下的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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