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宝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手机屏幕上热成像仪的红点像被搅乱的蚁群般翻腾涌动。
他贴着墙根蹲下，能闻到墙皮脱落处渗出的霉味——这医院的通风系统早该大修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吐槽装修的时候。
“系统，这堆红点在绕什么圈子？”他压低声音嘟囔着，手指戳了戳全息投影的分析界面。
弹幕里“主播快溜”的刷屏速度比他的心跳还快，可段小宝盯着那些感染者机械地重复着“8”字形轨迹，忽然眯起了眼睛，“等等，它们中间是不是有个空当？”
全息投影的声波捕捉器突然发出嗡嗡声。
段小宝赶紧捂住麦克风，就听见一种类似蜜蜂振翅却更低沉的震动从地面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混凝土里产生共鸣。
他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声音里夹杂着某种有规律的频率，像摩尔斯电码，又像……真菌菌丝在地下传递信号？
“我去，这怕不是感染者在开例会吧？”他掏出微型录音笔对着地面，屏幕上立刻跳出频谱分析图，“系统标注了未知通讯模式？弹幕里的兄弟姐妹们，咱们可能要见证真菌界的诺贝尔奖了！”
“主播你不是来搞笑的吧？”
“这货又开始作妖了。”
“建议直接切回钢铁侠跳广场舞。”
段小宝对着镜头比了个“嘘”的手势：“别急，验证猜想需要科学精神！”他摸出从系统兑换来的“环境拟音卡”，这玩意儿能模拟方圆十米内任意频率的噪音——上次在漫威世界用它骗过神盾局的声波探测器，现在正好试试真菌的“耳朵”。
他按下按钮，刺耳的高频蜂鸣声瞬间撕裂了走廊的寂静。
原本像提线木偶般绕圈的感染者们突然僵住了，最前排那个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段小宝的呼吸都停顿了——那哪是人脸啊？
整张面皮像融化的蜡烛，露出下面蠕动的菌丝，而本该是眼睛的位置，赫然长着两簇白色真菌触须，正随着蜂鸣声轻轻颤动。
“我屮艸芔茻——”段小宝刚骂出脏话，就见那感染者突然暴起。
他的动作完全不符合人类生理结构，脊椎像弹簧般扭曲，以堪比短跑运动员的速度朝声源冲来。
热成像仪上，这货的红点突然变成刺眼的亮橙色，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特殊感染体INF-E02，代号‘回声哥’，具备主动追踪能力，建议立即规避！”
“这哥们听力比我爸妈查成绩还准啊！”段小宝边跑边喊，鞋跟在瓷砖上擦出火星。
回声哥的嘶吼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听见对方喉咙里菌丝摩擦的沙沙声。
弹幕疯狂刷着“主播闭嘴！”“怕狗的佐伊已离场”，可段小宝反而笑出了声——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极限闪避初级！”他默念技能口诀，身体突然像被抽走了重量，在走廊转角处贴着墙滑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回声哥的指甲擦着他后颈划过，在墙上留下五道深沟。
段小宝趁机甩出“穿墙探测器”，淡蓝色的光晕在墙面扩散，他一头扎进去时，听见身后传来“轰”的闷响——那家伙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铁门上，门框都在震颤。
“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关门打狗！”段小宝站在对面楼层，举着手机拍回声哥撞门的傻样。
可还没等他得意完，系统警报突然刺耳地响起：“真菌孢子浓度异常升高，当前值：12000个/立方米，建议立即撤离！”
他猛地抬头，就闻到空气里多了股腥甜的味道——像腐烂的草莓混着铁锈。
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渗出大片暗绿色斑块，正簌簌地往下掉着粉末状的东西。
段小宝的汗毛倒竖，这不是普通的孢子，是《最后生还者》里最危险的“开花”阶段的前兆！
“乔尔！艾莉！”远处传来艾莉的尖叫，混着猎枪上膛的清脆响声。
段小宝这才想起自己把人家晾在储物间了，赶紧往回跑。
转过弯就看见乔尔护着艾莉背靠着墙角，两人的枪口都对准楼梯井——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菌丝，正像活物般往墙上蔓延。
“你们怎么在这儿？”段小宝急得直搓手，“孢子浓度要爆表了，跟我走！”
“你到底是谁？”乔尔的眼神像猎刀，可握着猎枪的手却往艾莉那边又挡了挡。
“我是……末日生存辅导员！”段小宝扯着嗓子喊，指尖已经按在系统的紧急传送按钮上，“信我一次，再不走咱们都得变成蘑菇！”
艾莉突然踢了脚地上的菌丝，那些白色触须立刻蜷缩着缩回墙缝。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你能带我去盐湖城吗？”
段小宝的手指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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