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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色棕榈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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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婉清即将被分尸的千钧一发之际!”莫七姑的声音陡然转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生的绝望,更是对背叛者最深的诅咒!她不顾肩胛被‘断魂丝’切割撕裂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被剧毒侵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猛地探入怀中!不是去拿《神农武经》残页……而是捏碎了一直贴身藏着的……最后一枚‘七煞绝命丹’!”

“轰——!!”

莫七姑的叙述中仿佛自带音效!

“那枚以七七四十九种剧毒之物炼制、遇血即爆的毒丹,在她怀中轰然炸开!墨绿色的毒雾混合着血肉碎末瞬间弥漫开来!恐怖的腐蚀性毒气和冲击波,不仅瞬间摧毁了她自己的心脉和残躯,更将猝不及防的白展鹏炸得倒飞出去!他半边身子都被恐怖的毒雾沾染,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空旷的顶层!他仓皇逃窜,连‘断魂丝’都来不及收回!”

“而袁崇山,被这突如其来的自爆毒雾阻了一阻!毒雾虽然被他护体沧溟劲震开大半,但依旧有少量沾染,让他也受了不轻的毒伤!他眼睁睁看着木婉清的残躯在毒雾中化为血泥,看着那枚幽蓝的秘钥碎片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钢筋水泥丛林深处……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咆哮!不知是因为秘钥的丢失,还是因为……木婉清的惨死……”

莫七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苍凉和疲惫。她枯槁的手指,轻轻抚过血衣胸口那个被沧溟劲洞穿的破洞边缘,又滑向左肩那道被“断魂丝”切割的狰狞伤口,最后,停留在血衣的下摆处——那里,沾染着一小块极其细微的、已经干涸成深绿色的粘稠污渍。

“这就是‘七煞绝命丹’……最后的痕迹……”莫七姑的声音如同梦呓,“婉清……她用最惨烈的方式……保住了《神农武经》的秘密……也……带走了白展鹏半条命……让他这二十年来,不得不依靠我炼制的‘九花玉露丸’苟延残喘,压制体内深入骨髓的‘七煞’剧毒……”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昏黄的灯火映照着那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衣,映照着莫七姑枯槁悲怆的脸,也映照着木子荷苍白如纸、布满泪痕和血迹的面容。

巨大的真相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木子荷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恨意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淬炼过的精钢,变得更加冰冷、更加锐利、更加……绝望!目标不再单一,而是变成了两个!袁崇山!白展鹏!他们都欠着母亲的血债!袁其修……是仇人之子!白展鹏……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嗬……嗬……”木子荷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涣散的瞳孔里,那被颠覆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疯狂交织、燃烧!体内被“鬼门十针”死死镇压的“乙木真气”,在这股全新而更加庞大的恨意催动下,竟然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强行融合那狂暴的情劫反噬之力!痛苦依旧撕心裂肺,但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只为复仇而生的力量,正在那毁灭的灰烬中……悄然滋生!

莫七姑佝偻着身体,看着徒弟眼中那死灰复燃、却更加冰冷的恨意之火,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簇鬼火般的光芒剧烈地摇曳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用枯槁的手指,颤抖着,从血衣胸口那个被沧溟劲洞穿的破洞边缘,极其小心地……抠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极其坚硬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晶体碎片。

碎片边缘锋利,通体流转着一种非金非玉的奇异光泽,内部仿佛蕴藏着星云般的深邃幽蓝。正是那枚……“九霄秘钥”的碎片!

“秘钥……碎片?”木子荷涣散的瞳孔死死聚焦在那点幽蓝上,意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亮!帆船酒店顶楼……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就是这个?!

莫七姑将那枚小小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幽蓝碎片,轻轻放在木子荷那只戴着红珊瑚手串、无力垂落的手边。冰冷的碎片触碰到她沾满血污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它……一直嵌在你母亲心口的血肉里……被沧溟劲……一起打了进去……”莫七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就是……那晚在帆船顶楼……你母亲用命换来的……唯一‘收获’……”

昏黄的灯火下,染血的暗红珊瑚手串,与那枚幽蓝深邃的秘钥碎片,静静地靠在一起。一个承载着被扭曲的“赤心不渝”,一个浸透了绝望的背叛与牺牲。如同命运编织的最残酷的讽刺。

木子荷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一点幽蓝,又缓缓移向手腕上那抹刺目的血红。冰冷彻骨的恨意,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在她眼底深处凝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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