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浑浊、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海水,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狠狠灌入袁其修的口鼻!意识在坠入深海的瞬间被剧痛、窒息和刺骨的寒毒彻底撕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只有手腕上那半颗深嵌皮肉的红珊瑚珠子,如同一点来自地狱的烙印,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灼烫。
再次恢复一丝模糊的意识时,感官被另一种极致的痛苦和窒息所取代。
不是海水,而是沙子!滚烫的、粗糙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流沙!
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蟒缠绕,拖拽着,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沉向地底深处!口鼻、耳朵、眼睛……所有孔窍都被滚烫的沙粒疯狂涌入!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是加速了下陷的速度!肺叶如同被点燃,火辣辣地灼烧着残存的空气!胸腔被巨大的压力挤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流沙!他们落入了沙漠中最恐怖的死亡陷阱!
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瞬,袁其修那只被寒毒侵蚀、近乎麻痹的右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不是沙粒!是……某种金属?带着古老而奇异的纹路!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下方传来!身体猛地一沉,彻底被流沙吞噬!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弥漫着浓烈的、沉淀了千年的尘土和岩石腐朽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氧化的锈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在吞咽砂纸,带着火辣辣的刺痛感。
袁其修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漆黑,只有左臂极泉穴深处那枚幽蓝金针和胸前几处被木子荷“玄冰锁龙”针封死的要穴,依旧散发着深入骨髓的阴寒剧痛,如同冰冷的锚点,将他牢牢钉在现实的痛苦深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喷出带着沙粒和血沫的浊气。
“咳咳……呃……”身边传来同样压抑痛苦的咳嗽声,带着一丝熟悉的清冷和虚弱。
木子荷!
袁其修猛地扭头,在绝对的黑暗中,凭借着武者敏锐的感知和那串红珊瑚手串带来的、如同诅咒般的血脉感应,瞬间锁定了身边那个同样刚从窒息昏迷中挣扎醒来的身影。
杀意!冰冷的杀意如同本能般在胸中炸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催动沧溟劲!
“别动!”木子荷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警告响起,压过了他的杀意,“想死在这里吗?!”
她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嗡鸣。
袁其修的动作猛地一滞!体内的沧溟劲刚刚被强行引动,立刻引发了寒毒和金针封印更猛烈的反噬!一股冰冷的剧痛如同钢针般刺入脑海,让他闷哼一声,强行压下了冲动。他这才惊觉,两人此刻的处境!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完全封闭的石质空间!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脚下是冰冷的、布满厚厚尘土的坚硬岩石,并非松软的沙子。头顶……是绝对的黑暗和死寂,隔绝了沙漠的烈日和风沙。刚才吞噬他们的流沙……似乎是一个……入口?!
“火……”木子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和决断。黑暗中,传来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接着,“嚓!”一声微弱的轻响!
一点黄豆般大小的橘黄色火苗,猛地从木子荷指间亮起!瞬间驱散了方寸之地的黑暗!
火光照亮了木子荷那张沾满沙尘和干涸血痕的脸。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冰封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虚弱。她那只戴着红珊瑚手串的左手,正捏着一枚小巧的、特制的金属火折子。而她的右手,指间赫然夹着三根闪烁着幽绿寒芒的金针!针尖正对着袁其修的咽喉!显然,在他试图引动沧溟劲的瞬间,她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四目相对!在摇曳的微弱火光下!仇恨、警惕、以及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悸,在两人眼底疯狂交织、碰撞!
“收起你的针!”袁其修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烈的杀意和警告,“否则,我保证在你刺穿我喉咙之前,先捏碎你的手腕!”他那只未被寒毒完全侵蚀的右手,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缓缓抬起,带着千钧之力!
木子荷冰封的眼眸微微眯起,指间的金针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幽绿寒芒更盛。“你可以试试!”她的声音冰冷刺骨。
死寂!只有火折子燃烧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噼啪声,以及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对峙中!
“咻——!”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无尽的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如同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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