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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针渡沧溟 (1/4)

哈伊马角渔村的空气,是凝固的盐粒。低矮的泥砖房屋沉默地匍匐在炽烈的阳光和咸腥海风之下,狭窄的巷道里,只有沙砾被风吹动的细碎声响。然而,一种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暗流,正悄然侵蚀着这份表面的平静。

老哈桑那间靠近海边的破旧小屋,此刻如同风暴的中心。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却隔不断屋内弥漫的、浓烈的草药苦涩与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

袁其修躺在屋内唯一一张相对干净的草席上。老哈桑用尽了珍藏的草药和毕生所知的手段——滚烫的、混合着辛辣海藻和不知名根茎的药泥厚厚敷在他狰狞的外伤上;苦涩的汤药被强行撬开牙关,一滴一滴灌入;甚至用上了近乎失传的、以海豹油为媒介的推宫活血手法。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他的脸色依旧青灰如尸,嘴唇干裂乌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仿佛随时会彻底断裂。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皮肤下那些如同活物般蔓延的幽蓝色脉络!从后颈的金针孔,到左臂内侧的极泉穴,再顺着经络向下侵蚀,如同冰封的毒蛇,贪婪地啃噬着他残存的生命力。那是木子荷的寒毒,在海水浸泡和重伤的双重催化下,正疯狂地反扑!他体内那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沧溟劲,被死死压制在丹田深处,每一次试图反抗,都只会引来寒毒更猛烈的侵蚀,让他的身体在草席上痛苦地痉挛。

老哈桑佝偻着背,布满老茧的手掌再次搭上袁其修冰冷的手腕。脉搏微弱、混乱,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袁其修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冷硬如刀削的脸,目光复杂到了极点——震惊、难以置信、深埋的恐惧,还有一丝……源自遥远记忆的、无法言说的沉重。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一块早已磨得光滑的、刻着奇异鱼纹的古老贝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老哈桑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那沙哑的低语,“安拉……这究竟是惩罚……还是……宿命的轮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袁其修那只紧握成拳、始终未曾松开的左手。那半枚温润如脂、断裂茬口沁着一点深褐血痕的羊脂玉扣,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伤了他浑浊的视线。

就在这时!

“咻——!”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到刺破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在窗外响起!声音来自海面的方向!

老哈桑浑浊的老眼瞳孔骤然收缩!长期与危险海域打交道的本能,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那不是海鸟的鸣叫,也不是风吹缆绳的声音!那是……某种高速破空物体撕裂空气的尖啸!带着浓烈的杀机!

他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抄起倚在墙边的一柄沉重、锈迹斑斑的鱼叉!同时,他佝偻的身体如同狸猫般扑向墙角,用身体死死护住草席上毫无知觉的袁其修,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穿透简陋窗户的缝隙,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海面上,一艘明显不属于哈伊马角渔村的、线条流畅、涂装成深灰色的高速快艇,正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破碧蓝的水面,朝着老哈桑小屋所在的简陋码头疾驰而来!快艇船头,一道纤细的身影迎风而立!

深灰色的贴身水靠,勾勒出柔韧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曲线。长发被海风吹拂,在脑后狂舞。脸上没有任何遮蔽,那张在帆船酒店顶楼和香料仓库里如同冰雕玉琢的面孔,此刻在炽烈的阳光下,却笼罩着一层比波斯湾深海更冷的寒霜!正是木子荷!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载玄冰的利刃,穿透数百米的海面距离,精准无比地、狠狠地钉在老哈桑小屋那扇紧闭的木门上!仿佛能透过粗糙的木板,“看”到里面那个生死不知的身影!

她的右手,正缓缓从腰间一个特制的防水皮囊中抽出。指缝间,三根细若牛毛、通体流转着幽绿色泽的金针,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针尖一点幽绿,如同毒蛇的信子!

显然,之前的厉啸,正是她试探性射出的第一枚金针!目标直指小屋!若非老哈桑的小屋位置偏僻,墙体厚实,这一针恐怕已经穿透而入!

“妖女!”老哈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如同护崽的老狼!他认出了这张脸!在帆船酒店顶楼冲突后的秘密调查中,他见过这张带着刻骨恨意的面孔!是她!就是她用这歹毒的金针,将那个身负玉扣的男人伤成这般模样!如今,她竟追杀至此,要赶尽杀绝?!

木子荷对老哈桑的怒视视若无睹。她的全部心神,都锁定在那间散发着草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小屋!袁其修!他果然没死!那股微弱却顽强、如同风中残烛般挣扎的沧溟劲气息,隔着海风,隔着墙壁,依旧被她修炼“神农武经”后异常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还有……那半颗红珊瑚带来的、如同诅咒般的血脉感应!

恨意!冰冷的、纯粹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奔涌!莫七姑那件血衣带来的真相冲击,并未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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