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强挣了一路,总算把三人拖回客栈。本想请个郎中,不想自己腿上一软,竟摔倒在地。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位老者。白燕心头一紧,喝问:“谁?”却已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将他们都扶到炕上躺好。只见老者从怀里掏出几个针包,在炕沿铺开。“是要疗伤?”白燕念头刚起,便觉一根针扎进身子,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老者一边施针,一边低语,“看来老鬼在你们身上下了功夫。那两个老东西,半截入土的人了,没成想栽这么大个跟头。”正说着,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推门进来,放下背上的竹篓,往外掏药材,问道:“师父认得他们?”
“这几个毛头小子不识得,”老者手上不停,“他们师父倒是个聪明人!小鬼头,药搁这儿作甚?快去找店家伙计寻个地方煎去。”
“这不是来看看您需要多少嘛。”
“全煎了。”
“师父,这许多名贵药材,全煎了?不知情的,还当是救您自家骨血呢!”
“虎子,皮紧了是不?”那老者说着作势要打,虎子忙不迭背起药材煎药去了。
天光大亮,狄云几个被浓烈的药气熏醒。老者见了,道:“醒了?感觉如何?昨晚上城里人赏灯,你们倒好,玩命!那林老鬼许了你们什么天大的好处,值得这般拼命?”
苏英听到“好处”二字,冷哼一声:“为师父做事,自当尽心竭力。您说的好处,我们原也不稀罕!”
老者心里越发喜欢,面上却不露:“嗬,倒是老夫小人之心了。这位白小哥,你伤最轻,能走动了吧?”
白燕试着起身,果然可行,只是提不起内力,忙拱手道:“多谢老先生昨夜相救之恩,晚辈感激不尽。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日后定当图报。”
“老夫诸葛明,”老者说这文绉绉的话,嗓子发干,轻咳两声,“受人之托罢了,报答二字,休要再提。”他顿了顿,“倒有个人想见你们,尤其惦念这位苏兄弟。虎子,人可来了?”虎子点头。苏英正疑惑,门外走进一位女子。四人一见,俱是大惊。苏英失声叫道:“宁宁……林宁?你怎会来此?”
苏英挣扎欲起,被林宁快步上前扶住:“伤没好利索,别乱动。”
狄云身上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不饶人:“哎哟喂,这一大早的,怎么尽瞧见些……不该是白日里瞧的景儿?”
林宁脸一红,苏英也窘住。白燕打圆场道:“你这张嘴,一早便不消停!”
“闲话少叙,”诸葛明正色道,“暗河近来的变故,还是让林宁姑娘亲口告诉你们吧。”
众人心头一紧,猛然想起昨夜陈云舟的话,莫非师父真有不测?
林宁缓缓开口:“家父派你们出来寻那九龙金珠,不过是个幌子。他说,暗河大长老之位,历来是强者居之,九龙金珠不过是个死物,算不得什么凭据。他真正的用意,是让你们远离暗河。他发觉阴师叔他们暗中勾结了万马帮。一旦他们发难得手,必会对你们下狠手。可他又怕你们为了那珠子丢了性命,所以你们走后第二日,便悄悄将我送出,一来让我也逃离险地,二来也是叫我寻到你们,放弃寻找金珠。”
众人听完,一片默然。两下印证,陈云舟所言不虚。
林宁料到此景,接着道:“家父还说,他暂无性命之忧,叫你们切莫回去,就在京城蛰伏待机。他还说三个月内,必有震惊天下的大事发生,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这段时日,让我们听从诸葛叔叔安排。”
众人目光转向诸葛明。诸葛明坦然道:“老夫也曾是暗河中人,只是后来卷入朝堂纷扰,如今不过是个山野闲人罢了。”众人心中俱是一震:一日入暗河,终身难脱身。多少年来,能全身而退者,唯传闻中那一人而已!诸葛明摆摆手,打断众人思绪:“莫要多想,日后自会慢慢告知。林宁,虎子,过会儿带他们去我那儿,清清静静养伤。不出半月,保管你们行走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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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说,陈云舟引着陆小岚和江瑶出了城。天光渐亮时,江瑶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救我们?”她对陈云舟颇有好感,便攀谈起来。陈云舟转头,直言道:“不瞒二位。救你,是私心;救她,是奉命。”
江江瑶再迟钝也听懂了“私心”二字,脸上微热。那“奉命”又是何意?陈云舟未理会她的羞赧,接着道:“至于奉命,托付之人说了,二位脱险之后,要走便走;若想见他,我便带路。”
“林老鬼的事情,是真的?”陆小岚紧盯着他问。
““千真万确,”陈云舟语气平淡,“几天前的事,昨日消息才到我这儿。还有,你兄长陆小寒,十几天前也跑了。你们此刻回暗河,便是自投罗网。”
“你叫我们如何信你?”陆小岚追问。
“信不信由你们。云山派与盐帮素无仇怨,我实不愿见你们回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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