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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睿王府私定大计 万马帮欲引狼烟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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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死亡瀚海。

无垠的戈壁在惨白的冷月下铺展,直至与墨黑的天穹融为一体。狂风是这里永恒的主宰,卷起亿万黄沙,发出永不止歇的、如同万千冤魂恸哭的尖利呜咽,巨大的沙丘是凝固的、扭曲的浪涛,投下浓重而变幻不定的阴影。

一道褴褛的身影,正与这天地之威抗衡,宽大的道袍早已被风沙撕扯得不成形状,紧贴在瘦削而坚韧的躯体上,在狂风中猎猎翻飞。风帽深深压下,遮住了所有面容,只露出一个紧抿的、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冷硬的下颌。他的步伐沉重而稳定,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流动的沙海,又在流沙吞噬脚踝前,以惊人的力量与韧性拔出,在身后留下一串转瞬即逝、迅速被风沙抹平的足迹。

戈壁腹地,万马帮中军大帐的空气灼热而浑浊,弥漫着浓烈的羊膻、汗臭、劣质酒浆和铁锈般的血腥气。帮主拓跋宏踞坐在一张巨大的的虎皮椅上,他赤着上身,露出布满各种新旧伤疤的肌肉,正用一柄锋利的小银刀,慢条斯理地从烤羊腿上片下滋滋冒油的肉片,随手丢进嘴里大嚼。

“报——!”一个满身沙尘、气喘吁吁的帮众冲进来,“帮主!外头来了个怪人!说是从中原来的使者,找您有要紧事商议!”

喧闹声瞬间一滞,无数道凶狠、好奇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入口。拓跋宏咀随手将小银刀“夺”一声钉在面前的巨大木墩上,刀柄兀自嗡嗡震颤。

“中原使者?”他心中已有盘算,“快请!想必是道长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披宽大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步入火光映照的核心区域。斗篷风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面容。斗篷上沾满了厚厚的黄沙,边缘甚至有被风沙撕裂的痕迹。他站定在距离拓跋宏虎皮椅约十步远的地方,微微抬起了头。

“拓跋帮主,几日不见,今日连个座位也没有了?”黑袍使者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

拓跋宏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咧开一个弧度:“这是什么话,快给道长看坐。”

“奉秦王殿下密令,特来拜会帮主。”黑袍使者右手探入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用多层油布严密包裹、仅有巴掌大小的硬物。

他一层层,极其缓慢而稳定地揭开油布,一枚通体莹白、雕刻着栩栩如生蟠龙图案的玉印,在篝火的映照下,折射出温润而内敛的光泽,静静躺在他布满风霜痕迹的掌心。

“秦王信物在此,”黑袍使者将玉印微微托起,让拓跋宏能看得更清楚,“帮主可遣人验看。”

拓跋宏眼中贪婪与惊疑之色一闪而过,“这就不用验了,道长二次来访,想必定有赐教。”拓跋宏声若洪钟,震得洞壁嗡嗡作响。

黑袍使者将玉印重新用油布仔细包好收回怀中,这才从怀中取出另一份用火漆密封、盖着同样蟠龙纹印的薄绢密信,双手奉上:“秦王殿下雄才大略,欲清君侧,正朝纲。然朝中奸佞势大,盘根错节,更有太子余孽勾结边军,蠢蠢欲动。殿下深知帮主雄踞西域,麾下铁骑冠绝大漠,乃当世豪杰,故特遣在下,携此密函,愿与帮主共谋大事!”

拓跋宏接过密信,粗大的手指略显笨拙地撕开火漆,展开薄绢。他的嘴唇无声翕动,飞快地扫过绢上那带着锋芒的字迹,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他神色急剧变幻——从最初的审视,到惊愕,再到一种混合着狂喜与贪婪的灼热。

“好!好!”拓跋宏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身下的虎皮椅都晃了晃,放声狂笑,声浪在洞窟内隆隆回荡,“秦王殿下果然够胆色!够气魄!竟敢许我河西三镇!”

他眼中凶光毕露:“不过……空口白牙,就想让老子替他卖命?他在中原搅动风云,老子在西域替他吸引朝廷大军?这买卖,听着像是老子在前面替他挡刀啊!”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赤裸裸的质疑与威胁。

黑袍使者依旧静立如渊,声音毫无波澜:“帮主明鉴,若无足够诱饵,岂能引动朝廷这条大鱼?河西三镇,水草丰美,商路咽喉,其利远非帮主如今所据这苦寒戈壁可比。此乃秦王殿下诚意所在,至于风险……”他微微一顿,“帮主纵横大漠,饮血吞沙,所求者,难道只是眼前这一窟之地?龙游浅水,终究困顿,唯有入海,方能翻起巨浪!秦王殿下清君侧,登大宝,届时帮主坐拥河西三镇,进可图谋中原膏腴,退可雄霸西域,岂不比在此地称王称霸,更胜百倍?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二月十九,西线狼烟一起,中原必乱,秦王殿下雷霆手段,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除内患,待朝廷反应过来,木已成舟。帮主只需按约定,在玉门关外陈兵,牵制朝廷西线主力十日!十日之后,无论秦王殿下是否功成,河西三镇,皆归帮主所有。此约,以秦王信物及此密函为凭,天地共鉴!”

拓跋宏脸上的凶戾之气渐渐被一种难以抑制的贪婪所取代,他死死盯着手中的密函,又抬眼看了看黑袍使者。河西三镇,那是他做梦都想染指的富饶之地,十日!只需在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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