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大礼’!图个平安!”
他身后的混混们怪笑着,扫视着店内的木料工具。
李恪抬起头,认出了牛二——正是当初他被赶出宫,在院门口想敲竹杠,结果被他拿烧火棍追打过的那个地痞。
真是冤家路窄。
他放下锤子,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没理牛二,直接转向聚拢看热闹的街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辜和委屈:
“街坊邻居评评理!”他一指牛二那伙人,“这几位好汉,说昨儿吃了我家试做的刨冰,回去闹肚子疼!上门讨说法来了!”
牛二和手下都懵了!
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牛二下意识反驳:“放屁!老子啥时候吃……”
“没吃?!”李恪猛地打断他,声音瞬间变得凌厉,无辜委屈变成了凛然正气,“没吃就肚子疼?那你堵我店门口,张口要‘开张大礼’,说‘孝敬’、‘图平安’?这不是敲诈勒索,明抢是什么?!”
他目光如电扫视人群,字字清晰:“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西市重地!目无王法!诸位都听见了,他亲口承认没吃!存心捣乱,坏人生意!武侯铺的差爷,最该抓的是不是这等泼皮?!”
“对!就是敲诈!”
“光天化日敢这样?报官!”
“抓他们送武侯铺!”
人群一下子被点燃了,尤其是一些受过骚扰的小贩,义愤填膺,有人作势就要去找坊丁。
牛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再看看李恪那正气凛然又带着“你奈我何”的眼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小子太邪门了!再不跑恐怕真要挨板子!
“好小子!你给爷等着瞧!”牛二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猛地一挥手,“风紧!扯呼!”率先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身手异常矫健。他手下的混混们也屁滚尿流地跟了上去。
“哈哈哈!”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哄堂大笑。
“李老板厉害!”
“这店啥时候开?冲着老板这胆识,开业我第一个来捧场!”
一场风波,被李恪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反而成了最好的开业宣传。
长孙冲躲在门板后,看得心服口服,只剩下竖大拇指的份儿。
……
吉日,“恪记名品”黑底金字的招牌高高挂起。
长孙雨抱着账册,仰头看着招牌,眉毛拧成了疙瘩,一脸嫌弃:“‘恪记名品’?又土又俗!还不如叫‘玉露阁’、‘沁芳斋’来得雅致!”
李恪指挥着小禄、小福支起“开业大吉,免费试吃”的大牌子,头也不回:“你懂什么?‘恪记’,一是我李恪的名号,二是‘恪守诚信’之意!这名儿,得让全长安城记住!”
他回头,冲着长孙兄妹露出一个气死人的笑容:“特别是让你们俩记住——是谁给了这‘日进斗金’的饭碗!”
长孙雨气得直跺脚,长孙冲揉着发酸的手腕,兄妹俩对着李恪的背影,齐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开业时辰到,店门大开。
“免费试吃”四个字,瞬间点燃了整条街。
被那旋转招牌和朦胧云母窗勾得心痒难耐的长安百姓,如同潮水般涌向店铺。
“给我尝尝!”
“排队!排队啊!”
店内,李恪亲自操刀,铜刨子“唰唰”作响,雪白的冰屑纷纷扬扬落下。
小禄、小福、春桃手脚麻利地淋酱、撒果仁,一碗碗诱人的刨冰和冰饮流水般送出。
长孙冲在柜台后负责收钱、维持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脸上却兴奋得通红。
连西市署平日端着架子的署丞,都被这热闹吸引,踱步过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掏钱买了一碗玫瑰酱刨冰,就站在街边小口品尝起来,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喧嚣一直持续到日头偏西。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门板落下。
店内一片狼藉,碗勺堆积如山,地面湿漉漉的。
长孙冲瘫坐在条凳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但脸上还残留着亢奋的红光,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账:“…刨冰八十三碗,冰饮一百二十份…会员预存…天爷!三郎!咱们发了!”
小禄、小福、春桃也累得够呛,但看着沉甸甸的钱箱,满足地收拾着残局。
李恪站在柜台后,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又兴奋的脸——长孙冲喘着大气,长孙雨虽然板着脸,但记账的手指却轻快灵活,鼻尖还不小心沾了一点紫红色的葡萄酱。
他拿起一块新制的、土黄色的方块(肥皂雏形),掂了掂,又看了看堆满杂物的小院,心思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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