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东南角,黄金地段,人流汹涌。
李恪的目光,死死钉在一处临街铺面上。
位置绝佳,丁字路口转角,三面临街。
铺面大小适中,门脸开阔,后面还带个小院。
完美。
长孙冲顺着他目光看去。
心头刚因昨日到手的三百两巨款升腾的火热,“噗”一声被浇灭。
他声音发颤:“恪哥,你…看上这儿了?”他指着那铺面,“这地界儿…”
话音未落,铺面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半旧绸衫的精瘦店主踱步出来,端着紫砂小壶。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门口两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眼神里透着市侩的精明。
“二位,瞧铺面?”店主嘬了口茶,语气平淡。
长孙冲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小心翼翼地问:“店家,这铺子…年租多少?”
店主眼皮都没抬,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晃了晃。
“五百两……一年!”
“五百两?!”长孙冲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脸都绿了,捂着胸口,“抢钱啊!城外够买百十亩上等水田了!”他一把抓住李恪胳膊,带着哭腔,“恪哥!醒醒!咱那点钱,卖刨冰卖到明年也凑不够!”
李恪任由他摇晃,眼神却牢牢锁在店主脸上,毫无慌乱。
他推开长孙冲,上前一步,声音笃定:“位置好,值这价。”
店主眼皮掀开一条缝,哼了一声:“识货!可惜,识货归识货,银子归银子。”
李恪微微一笑,凑近些,压低声音:“五百两现银,眼下确实没有。”
店主嘴角一撇,端着茶壶就要转身。
“不过,”李恪话锋一转,抛出了诱饵,“租给我,头年租金不用现银。”
店主的脚步顿住了,侧过脸斜睨着他。
“用‘份子钱’抵。”李恪清晰地说,“此店开张后,无论卖什么,纯利一成,按月结算。白纸黑字,绝不拖欠。”
他顿了顿,加上一个更诱人的条件:“此外,您全家,往后一年,到我店里吃刨冰,分文不取,管够!”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店主端着茶壶的手定在了半空。
五百两银子固然诱人,但这铺子空置了大半年,无人问津也是事实。
一成纯利?万一这小子真做起来了呢?
那雪花冰食昨日的轰动,他也有所耳闻。
更别提“全家刨冰免费一年”了!二十文一碗!家里几口人,尤其是那个馋嘴的小孙子……
他眼珠飞快地转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风险是有,但比起空置的损失和那虚无缥缈的五百两,眼前这“保底”加“甜头”的组合,似乎更实在。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挤出精明的笑容,把茶壶往窗台一搁,搓着手:“小哥会盘算!一成利…外加全家吃冰?”他盯着李恪,带着试探,“说话算话?”
“立字为据。”李恪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店主一拍大腿,“定了!房契地契在里面,这就立字据!铺子租给你们折腾了!”那架势,生怕李恪反悔。
长孙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就成了?
五百两变一成利加免费冰饮?
他看着李恪那波澜不惊的侧脸,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空手套白狼”。
……
铺面定下,李恪立刻化身包工头。
他指挥工匠在临街的夯土墙上,凿出几个大方洞。
“拆墙?”
“墙上开洞?”
路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工匠也疑惑:“小郎君,这不合规制吧?”
李恪只道:“照做。”
洞口成形后,镶嵌上切割得极薄、近乎半透明的云母片。
光线朦胧地洒入,外面的人影绰约可见。
他又设计了一个竖在店门外的木牌,用鲜艳颜料画着一碗淋着诱人酱汁的刨冰。
风一吹,木牌“咯吱”转动起来,画上的刨冰仿佛在跳跃。
新奇!
路人纷纷驻足。
“瞧那转牌子!看着就馋人!”
“里面也能瞅见?”
店铺装修的热火朝天,引来了不速之客。
晌午时分,几个歪戴帽子、敞着怀的汉子晃荡到店铺前,堵住了门口。
为首一个獐头鼠目、右脸带疤的汉子叉着腰,嗓门洪亮:“新店开张?懂规矩吗?这片归我牛二爷罩着!开张得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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