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稿在哪?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笔却稳得惊人。
为首者的冷汗滴在笔杆上。
他望着杜甫手背上渐亮的光纹,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你...你也是诗剑传人?
山雾突然转急,卷着松针打在众人脸上。
李白的咳嗽声穿透雾幕传来,带着压抑的痛楚。
杜甫回头,正看见他扶着石栏,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开出一串红得刺眼的花。
说。杜甫的笔又往前送了半寸,诗稿藏在哪口枯井?
为首者的喉结动了动。
就在这时,雾深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银铃响。
那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所有人的耳中。
李白猛地抬头。
他望着雾中隐约的银饰反光,突然笑了——是杨玉瑶腕间的缠丝银铃。
而在七人包围圈外,那个本该被困住的杀手,正趁着众人分神的刹那,将手中的短刀对准了杜甫的后心。
短刀破风的锐响刺破山雾时,李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踉跄着扑向杜甫,却被体内翻涌的血气呛得直咳——昨夜与月使激战时被魔剑划开的肺叶还在渗血,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
怀甫!他的嘶吼混着血沫喷在石栏上,狼毫笔在掌心攥得发白。
千钧一发之际,杜甫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分明没学过武,可怀中那卷《蜀道难》诗稿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的诗句在脑海里炸开,手背的光纹如活物般爬向指尖。
他鬼使神差地旋身,湘妃竹笔划出一道弧光——竟恰好挑开了刺向心口的短刀。
当的一声轻响,短刀擦着他衣襟扎进岩石,震得他虎口发麻。
为首的杀手目眦欲裂,挥刀再刺,却见杜甫手中的竹笔突然泛起青光,笔锋竟比寻常刀剑更利三分。
你...你真会诗剑!杀手的声音发颤,刀势乱了章法。
李白趁机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气涌进喉咙。
他屈指弹开狼毫笔,笔锋蘸着血在石栏上疾书: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山雾瞬间凝结成冰珠簌簌坠落。
七道狂浪般的剑气从笔锋处迸发,将剩余杀手的短刀尽数卷飞。
为首者被剑气掀翻在地,后腰重重撞在岩壁上,疼得直抽冷气。
说。杜甫压着喘息,竹笔尖抵住杀手咽喉,诗稿残页送去哪?
杀手盯着他手背上流动的光纹,喉结动了动:血月...血月祭坛。
在西域沙漠最深处,每月十五子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你们来不及的...魔剑已经...
他服了毒!李白踉跄着扶住石栏,快搜身!
杜甫扯下杀手腰间的皮囊,倒出半卷染血的诗稿——正是太学被烧的《将进酒》残页。
墨迹未干的会须一饮三百杯几个字还泛着潮气,显然是刚从某处抄来的。
山风卷着雾散了些,露出远处慈云寺的飞檐。
李白摸了摸残页,指腹蹭上未干的墨:他们在赶制伪稿引我们分心,真诗稿早送西域了。他抬头看向杜甫,后者的道袍前襟被刀尖挑破,露出里面贴身收着的一沓诗抄,怀甫,你何时...
昨夜你咳血在诗稿上,我重抄时...杜甫低头看着自己手背渐暗的光纹,声音发涩,原来我背你的诗,不只是为了流传后世。
李白突然笑了,笑得咳了起来。
他扯下腰间酒葫芦灌了口酒,酒液混着血珠顺着下巴滴落:诗能杀人,亦能救国。他拍了拍杜甫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道袍传来,怀甫,你比我想象中更适合这江湖。
杜甫望着他染血的嘴角,喉咙发紧。
月光漫过栈道时,他突然弯腰捡起杀手的短刀,用刀背在岩壁上刻下血月祭坛四个字。
刀痕里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魔剑的颜色。
当夜,两人摸进慈云寺后崖的破庙疗伤。
李白倚着斑驳的佛像,任杜甫用草药给他敷伤。
伤口深可见骨,却奇异地没有化脓——是诗剑之力在抑制毒素。
睡会儿吧。杜甫替他掖了掖道袍,我守夜。
李白闭眼前的最后一眼,看见月光透过破窗洒在诗稿上,将银鞍照白马几个字照得发亮。
他是被一阵清越的环佩声惊醒的。
梦里的月光比现实更亮,照见一个穿月白舞裙的女子。
她的广袖拂过青冥,每一步都踏在云絮上,裙裾翻卷的弧度竟与《蜀道难》的剑气轨迹严丝合缝。
最奇的是她的舞步——当她旋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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