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入识海的瞬间,耳中轰鸣的风声突然被抽干。
黑暗像被撕开道口子,冷意顺着后颈窜进来。
等视线重新聚焦时,我正站在一片冰封的战场中央。
天是血红色的,像被泼了整桶朱砂。
脚下的冰面裂着蛛网般的纹路,每道裂痕里都冻着半截冰凰的羽翼——金红相间的翎羽上凝着冰晶,尾端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远处有座黑黢黢的山,山顶插着根金色锁链,锁链另一头缠在……缠在一头巨鸟的脖颈上。
那鸟的模样像凤凰,却比我见过的所有禽类都大,展开翅膀能遮住半片天。
它的羽毛是冰蓝色的,每一根都像淬了霜的利剑,此刻却软塌塌垂着,锁链穿过它的琵琶骨,在冰面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这是……”我喉咙发紧,伸手去摸冰面。
指尖刚碰到冻着翎羽的冰层,记忆突然像潮水般涌进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还有我自己的声音?
不,更像某种共鸣,在识海里震得人脑仁发疼。
“林川!”
苏晴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被冻得发颤的尾音。
我转身时撞进一片冰雾里,她正站在三步开外,冰蓝战纹从眼角漫到锁骨,发梢结着细小的冰碴,可伸手过来拉我时,掌心竟烫得惊人。
“别碰那些锁链。”她的手指扣住我手腕,冰凰印记在她手背亮起来,和我皮肤下浮起的太古战体纹路“嗡”地共鸣了一声,“这是血脉融合引发的记忆共振。我们的神魂在回溯冰凰族与太古战神的过往——但这里的时间是乱的,稍有不慎就会被记忆吞噬。”
我盯着她睫毛上的冰珠,突然想起前晚在渊墟层小酒馆,她举着桂花酿说“冰凰战体最怕寒毒,可你身上的热气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在雪山里烤火”。
此刻她的指尖凉得像浸过液氮,可掌心的温度却和那天的炉火重叠了。
“前世?”我舔了舔发木的嘴唇,“我们……”
“别猜。”她打断我,冰雾里的血色天光在她眼底晃,“找连接点。系统说双生战魂需要神魂共契,而共契的钥匙藏在这些记忆里。”她拽着我往那座黑山走,冰靴踩碎冰面的声音像敲在鼓上,“看山顶的锁链,那是守夜人的镇压法器。冰凰族和太古战神当年……”
“你们竟敢窥探禁忌!”
炸雷般的吼声撕裂冰原。
我抬头时,血袍的身影正从云层里砸下来,他的黑晶战衣泛着邪异的紫光,掌心的永夜钟碎片滴着黑雾,“这是上古秘辛,是云阙会都不敢碰的禁区!给我滚出这鬼地方——”
黑雾凝成尖刺,穿透苏晴雪的冰盾,直取她后心。
我想也没想扑过去,左手火刃本能地烧起来,在我们之间架起道火墙。
火舌舔到黑雾的瞬间,“滋啦”冒起青烟,像热油泼在腐肉上。
“没用的!”血袍的脸扭曲得像恶鬼,“永夜钟专克神魂,你们现在的意识体比纸还薄——”
“他说的没错。”
第三道声音从冰原尽头飘来。
苍渊不知何时站在那座黑山脚下,他的道袍被寒风掀起,手里攥着半块古镜,镜面映着的却不是我们,而是冰凰与太古战神并肩作战的画面:冰凰用冰焰撕开敌阵,战神持巨斧劈开空间裂缝,他们背后是无数被撕碎的黑袍人——守夜人?
“冰凰族与太古战神曾是宿敌。”苍渊的声音像古钟震颤,“三百年前守夜人入侵时,他们的族长在天枢殿签了血契,联手抗敌。”他抬手,古镜里的画面骤变:冰凰被锁链穿透胸膛,战神抱着它的尸体跪在血地里,斧柄上的纹路全崩裂了,“冰凰族为救战神献祭全族血脉,战神则用战体封印了守夜人王庭——所以你们的血脉才会互相吸引,这是血契的回响。”
苏晴雪的手在我腕上抖了抖。
我低头,看见她手背的冰凰印记正在渗血,血珠落在冰面上,“嗤”地融化出个小坑,坑里浮出几个金色小字:“以魂为契,生死同往”。
“所以系统让我融合血脉……”我喉咙发哽,“不是单纯为了变强,是要完成当年没做完的血契?”
“当年战神没能护住冰凰。”苍渊的古镜突然碎成光点,那些光点钻进我识海,“现在,该由你们来续上这半段因果了。”
血袍的黑雾尖刺再次袭来。
这次苏晴雪没躲,她松开我的手,冰凰虚影从她体内窜出,绕着我转了三圈,每转一圈,我皮肤下的战体纹路就亮一分。
当虚影撞上我心口时,我听见“咔”的脆响——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了。
识海深处那团光突然暴涨。
我看见双生战魂的虚影:左边是冰凰,尾羽扫过的地方结霜;右边是战神,铠甲上的纹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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