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陆离的胸口，“《铁布罡身》你练到第三重了吧？”
陆离点头。
狱卒的基本功就是这门淬体术，他每天搬石锁、挨藤条，硬是把第三重练得滚瓜烂熟。
“第三重算个屁。”阿蛮把玉牌拍在他手里，“这是龙鳞玉，当年老皇帝的腰带扣，能帮你稳根基。”他又指了指墙上的《九极炼体诀》，“照着上面的图，把第四重‘碎岩’练出来。”
陆离捏着龙鳞玉，凉意顺着掌心往四肢钻。
他盯着石壁上的篆文，那些字突然变得清晰，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一笔一划地写：“提气入脊，力灌双膝...”
“闭眼。”阿蛮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感受龙鳞玉的气，跟着石壁上的法。”
陆离闭上眼。
龙鳞玉的凉意裹着他的经脉，石壁上的文字化作暖流涌进识海。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响，像春天的冰面裂开，肌肉里的酸涨感被抽丝剥茧般扯走，取而代之的是涨得发疼的力量——那是淬体圆满的感觉！
“好！”阿蛮的喝彩声震得铜铃乱响，“淬体圆满，你现在能徒手拆石锁了。”
陆离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背浮起淡青的血管，皮肤下像是有活物在窜动。
他试着攥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似的脆响，连石壁上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该说的都说了。”阿蛮转身走向地道深处，铜铃声渐远，“地库的入口在御花园假山下，进去前把这玩意儿戴上。”他扔来个油布包，“老皇帝的伪装术，照着画皮，连皇后都认不出你。”
陆离打开油布，里面是本泛黄的《千面诀》，封皮上的金漆已经剥落，却仍能看出“内廷供奉”四个字。
他翻到第一页，上面画着个浓眉大眼的宦官，旁边写着：“取晨露调朱砂，抹于人中...”“
苏青璃不知何时醒了。
她靠在石壁上，发间的红绳换成了阿蛮给的金绳，眼神比之前清亮许多：“陆离，我感觉...体内有团火，温温的，不疼了。”
陆离伸手帮她理了理乱发，指尖碰到她耳垂时，发现那里多了粒金红的小鳞片，像凤凰的尾羽。
他低头看向《千面诀》，又抬头看向地道口——那里有微光透进来，是往上的方向，是皇宫的方向。
“我们得走了。”他把《千面诀》收进怀里，伸手扶起苏青璃，“去该去的地方。”
地道外，赵烈正攥着烧焦的护身符在天牢外转圈。
林小七缩着脖子凑过来，手里提着个装着馒头的竹篮：“大人，小的想去城里查查，那陆离总不能在地道里待一辈子。”他眼珠滴溜溜转，“要是找着人...也算给太子爷表个忠心不是？”
赵烈盯着他，突然甩了个巴掌过去：“表忠心？你当太子爷的赏赐是那么好拿的？”但他摸了摸怀里的密信——太子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多个人手总不是坏事。“滚吧，天黑前没消息，老子扒了你的皮！”
林小七捂着火辣辣的脸跑远，嘴角却勾起抹笑。
他早看见陆离往水渠跑时，怀里的苏青璃眼角有金芒——那是凤凰血的传说，要是他把这消息带给太子
地道里，陆离的手按在《千面诀》上，能摸到纸页间凸起的暗纹。
阿蛮的话在耳边回响：“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走一遭吧。”他低头看了眼苏青璃，她发间的金绳在微光里泛着暖光，像团不会灭的火。
前面的地道越来越陡，隐约能听见上方传来人声，是宫娥的娇笑，是宦官的吆喝。
陆离深吸口气，把《千面诀》往怀里按了按——皇宫，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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