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再睁眼时,后颈还残留着被风扫过的刺痛。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怀里的温度让他松了口气——苏青璃还在,只是呼吸比之前更灼热,额角沁出的汗珠泛着金红。
“莫慌,这地儿比天牢的砖还结实。”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陆离抬头,只见石壁上嵌着几盏青铜灯,火舌吞吐间映出个佝偻身影。
老人穿褪色的玄色短打,腰间挂着串铜铃,每动一步都发出细碎轻响,最显眼的是他左眼蒙着块青布,右眼却亮得惊人,像淬过千年的寒铁。
“阿...阿蛮前辈?”陆离想起老吴头常说的前朝守牢人,喉咙发紧。
当年老狱卒喝多了总念叨,天牢底下压着前朝最后一批死士,为首的断了左眼,宁死不肯降新帝。
眼前人虽老得像块风化的岩,那股子硬气倒和老吴头描述的分毫不差。
“算你耳尖。”阿蛮蹲下来,枯瘦的手指搭在苏青璃腕间,忽然眯起眼,“凤凰血?”他右眼里的光猛地炸亮,青布下的左眼疤痕竟泛起淡金,“难怪那小娘子的血能引动密道里的火纹。”
陆离这才注意到四周。
他们身处一座半塌的宫殿废墟,墙壁上的浮雕被岁月啃得残缺,却仍能看出九龙戏珠的纹路。
最完整的那面墙刻着密密麻麻的篆文,每个字都泛着暗金,像被某种力量反复淬炼过。
“《九极炼体诀》。”阿蛮顺着陆离的目光指去,“前朝皇族的淬体法,比你们狱卒练的《铁布罡身》高了三个台阶。”他粗糙的掌心抚过石壁,暗金篆文突然流动起来,“当年老皇帝想靠这玩意儿让子孙个个成武夫,谁料...”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倒便宜了后人。”
苏青璃突然发出低吟。
陆离低头,见她指尖正无意识地抵在石壁上,皮肤与暗金篆文相触的地方腾起细小火苗。
那火不烫,反像温泉般裹着她的手,连她发间那截快断的红绳都跟着泛起金芒。
“血脉共鸣!”阿蛮猛地站起,铜铃“哗啦”乱响,“她体内的凤凰火没断干净,只是被压得太狠!”他踉跄着扑到苏青璃另一侧,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她后心,“小娘子,跟着我念——‘火入奇经,引元归巢’。”
苏青璃睫毛剧烈颤动,原本涣散的瞳孔渐渐聚起焦距。
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混着凤鸣般的清响:“火...入奇经,引元归巢...”
陆离感觉怀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却不灼人,倒像有团活物在苏青璃体内舒展翅膀。
她眼角的血泪不再往下淌,反而凝成金红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所过之处皮肤泛起淡淡的鳞纹,转瞬又消失。
“好苗子!”阿蛮退开两步,右眼闪着狂喜,“当年老皇帝求凤凰血求疯了,没成想真让我在这儿碰着活的。”他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粒朱果塞进苏青璃嘴里,“含着,这是火灵果,给你压着血脉别乱冲。”
陆离看着苏青璃慢慢平复,这才想起外头的危机。
他攥紧腰间朴刀,刀鞘上的铜锈硌得掌心生疼:“前辈,赵烈那狗东西追来了,天牢的排水渠他不敢进,但保不准会调兵封死出口。”
“调兵?”阿蛮嗤笑一声,青布下的疤痕突然渗出暗红,“他敢往这儿派一个兵,我就让密道里的老兄弟们送他见阎王。”他指了指洞顶,“不过那厮倒真做了件麻烦事——刚我让地鼠去瞧了,天牢所有出口都加了三重锁,连茅厕的下水道都拿铁网焊死了。”
陆离心里一沉。
他当狱卒二十年,最清楚天牢的规矩:封锁出口意味着太子要灭口。
苏青璃是因为拒了三皇子的骚扰才被下狱,现在他救了人,太子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你小子运气好。”阿蛮突然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力道重得像块铁,“这密道不止通到天牢。”他瘸着腿走到石壁前,用铜铃在某处敲了三下,整面墙“轰隆”裂开条缝,露出后面更幽深的地道,“顺着这条道往上,能钻到皇宫的地库。”
陆离瞳孔微缩。
皇宫地库——那是大楚最森严的地方,藏着历代皇帝的私库和机密档案。
他当狱卒时听过传闻,说地库里有能让人突破天境的秘宝,可从来没人敢想能进去。
阿蛮突然咧嘴笑了,缺了颗门牙的嘴显得有些滑稽,“皇宫的地库,可比天牢的破牢房金贵多了。”
陆离这才想起系统提示。
之前救苏青璃时开了自定义签到地点,现在听阿蛮这么说,他心底那团火“轰”地烧起来——他受够了当蝼蚁,既然系统要他去重要的地方签到,那皇宫...或许就是第一个跳板。
阿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玉牌,“你这身子骨还弱。”他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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