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翊没管那些。
反正他们也不敢阻止自己。
让他们起来也是被吓得一时半儿起不来啊!
泥团揉得光滑柔韧,富有黏性。
那边,鸡也腌得差不多了,散发出调料的香气。
萧弘翊拿起一张宽大的荷叶,铺在案板上。
将腌制好的整鸡放在荷叶中央。
然后,他又拿起几张荷叶,一层一层,严严实实地将整鸡包裹起来,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大粽子。
最后一步。
他抱起那个巨大的泥团,开始往荷叶包裹上涂抹。
厚厚的黄泥均匀地覆盖在荷叶表面,他用手掌压实,抹平,确保没有一丝缝隙。
一个椭圆的、裹满黄泥的“土球”渐渐成型。
“成了。”萧弘翊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他指挥海大富:“别跪了,赶紧把这个泥球,小心放进坑里。然后,在上面生火,烧!要旺火,烧足一个时辰!”
海大富和一众太监宫女,看着那个被推进土坑的泥疙瘩,再看看旁边点燃的柴火堆,个个目瞪口呆。
殿下这是……在玩泥巴?
还要用火烧?
尽管满腹疑窦,但没人敢质疑。
柴火噼啪作响,火焰舔舐着坑里的泥球,一股混合着泥土和植物焦香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太子妃王清月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朝堂上的消息,脸色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震惊和忧虑。
“殿下!”她走到近前,看到萧弘翊满手泥污、衣袖沾着泥点,正蹲在火堆旁盯着坑里那个烧得黢黑的泥球,不由得一愣,“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本来是急于想知道后续,想知道皇帝的态度。
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她想说的话被噎住了。
萧弘翊转过头,脸上还沾着一点泥灰,冲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别来烦我”的敷衍:“哦,清月来了?没什么大事,都解决了。父皇让朝臣们从长计议,拖下去了。”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朝堂惊涛,注意力又回到火堆上,“我在做吃的呢,一种叫‘叫花鸡’的好东西。待会儿就好,你等着尝尝。”
“叫花……鸡?”王清月看着坑里那个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泥球,再看看太子沾满泥污的手和专注的神情,满肚子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解决了?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
那可是差点动摇他储位根基的滔天大祸!
群臣汹汹,矛头直指!
他是如何化解的?
陛下……陛下真的就信了?
不追究了?
她本想细问,可看着萧弘翊那副“万事莫扰,我只关心我的鸡”的惫懒模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位太子,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的行为荒诞不经,毫无章法。
可偏偏……似乎又有效果?
王清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跳跃的火焰映照着萧弘翊平静的侧脸,看着他时不时用树枝拨弄一下火堆,指挥太监添柴。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焦香越来越浓。
她满心的焦虑和疑问,竟被这烟火气和太子的“不着调”奇异地冲淡了些许。
或许……真如他所说,没事了?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养心殿。
景惠帝坐在御案后,手中朱笔悬在半空,久久未落。
奏折上墨迹晕开一小团污渍,他却浑然未觉。
太和殿上那一幕幕,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
太子那番“东宫也能舞弊”的惊世之言……
那“私相授受”“买卖功名”的诛心之论……
那“从景泰元年查起”“从在座的每一位查起”“剥开来查”的狠厉威胁……
还有最后,那小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或者说,是厌倦?
这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太子!
那个蠢笨、贪婪、跋扈却又色厉内荏的萧弘翊!
今日金銮殿上的太子,像一把出鞘的钝刀,看似无锋,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的狠劲,生生劈开了那精心编织的罗网!
逼得满朝文武,包括他自己这个皇帝,都不得不暂时退让!
这份洞察力,这份决断力,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景惠帝心中疑窦丛生。
是以前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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