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玄正蹲在院角给白影梳毛。
小兽的绒毛沾着露水,在他掌心蹭来蹭去,忽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怎么了?林玄手指顿住。
他抬头望向院外,晨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玄铁锁链声——是执法堂的追魂链。
院门吱呀被推开,两个青衫弟子跨进来,为首的腰间挂着刻有执字的青铜牌。
他们身后,赵元裹着厚重的锦袍,嘴角还沾着药汁,显然连夜找了医修治伤。
林玄,跟我们走。执法弟子冷着脸甩锁链,赵执事状告你夜闯藏书阁禁地,意图盗取秘典,执法堂要问话。
林玄放下白影,起身时衣角带起一片草叶。
他望着赵元泛青的眼眶,想起昨夜那拳砸断对方三根肋骨,此刻对方连呼吸都带着嘶鸣,却仍强撑着挺直腰杆。
赵执事这是等不及了。林玄声音平静,指尖轻轻划过袖中父亲的信笺,走吧。
执法堂的青砖地泛着冷意。
林玄被按在堂下蒲团上时,抬眼便看见上方五张威严的面孔——五位长老分坐左右,居中的王长老捻着花白胡须,目光像淬了冰的剑。
林玄,你可知罪?左侧的李长老拍了下惊堂木。
赵元踉跄着上前,锦袍下渗出暗红血迹:启禀诸位长老,昨夜子时,我巡查藏书阁时,见此人鬼鬼祟祟翻窗而入。
我上前喝止,他竟袭杀执事,破坏困灵阵,还将书架砸得一片狼藉!他指着自己胸口,诸位看这伤,便是那逆徒下的狠手!
林玄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袖中信笺边角刺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昨夜赵元私设困灵阵的阵符碎片,想起阿霜被推下寒潭时,也是这样被恶人颠倒黑白。
赵执事说我夜闯禁地。林玄抬头,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可藏书阁是我当杂役的地方,每日卯时打扫、辰时整理,连最里层的《妖兽图鉴》都要擦灰。
若说禁地......他看向赵元腰间晃动的青玉牌,该是赵执事私设的困灵阵吧?
堂中响起抽气声。
王长老眯起眼:困灵阵?
赵元,你身为藏书阁执事,怎可擅设禁阵?
赵元额头瞬间冒出汗珠,锦袍下的手死死攥住衣襟:王长老明鉴!
那是我为保护典籍所设的护书阵,怎会是困灵阵?
林玄这是血口喷人!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简,我这里有证据!
昨夜他翻窗的画面,全被藏书阁的摄录玉符记下了!
玉简被呈给王长老。
老者输入灵力,空中顿时浮现出画面:月黑风高,一道身影翻上藏书阁窗台,动作利落得不像杂役。
诸位看!赵元指着画面,这就是林玄!
林玄盯着那道影子,识海中突然泛起温热。
他想起签到空间里的天眼图鉴——那是前日签到获得的传承,能识破九成九的伪造之术。
这影像有问题。林玄突然开口。
他运转星力,瞳孔泛起金纹——这是系统赋予的破妄灵瞳,此刻正透过虚妄,看见画面边缘若隐若现的篡改纹路。
王长老皱眉:你有何证据?
请长老将玉简借我一观。林玄上前两步,指尖轻触玉简。
识海中的天眼图鉴自动运转,无数符文在他眼前浮现,最终汇聚成一行小字:影纹断裂处,以玄阴草汁覆盖,伪造时间为丑时三刻。
这影像是昨夜丑时伪造的。林玄抬头,金纹在眼中流转,真正的摄录玉符,记录的应该是赵执事自己布置困灵阵的画面。
堂中一片哗然。李长老猛地站起:放肆!你如何断定?
因为......林玄指尖点在玉简上,伪造者用了玄阴草汁掩盖修改痕迹,这草只在玄灵山脉北麓生长,而赵执事昨日辰时刚从北麓采药回来。他转向赵元,赵执事,你腰间的药囊里,该还剩着半株玄阴草吧?
赵元脸色瞬间惨白。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青囊,动作僵在半空——那是他昨夜为了掩盖伪造证据,特意去北麓采的草。
王长老目光一凛,抬手召过赵元的药囊。
打开一看,果然有半株枯黄的玄阴草,草叶上还沾着未擦净的符墨。
赵元,你可知伪造证据、陷害同门,该当何罪?王长老声音冷得像冰锥。
赵元扑通跪地,额头磕在青砖上:长老明鉴!
是林玄先动手伤我,我、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林玄冷笑,从怀中取出泛黄的信笺,那这封信,赵执事又作何解释?他展开信笺,父亲林战的字迹清晰可见,我父亲当年是青玄宗外门大弟子,因追查血影教余孽被诬陷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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