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练剑台外的古松下。
铁山抱着断刃重剑倚在树边,目光扫过青铜门。
他闻到了极淡的沉水香,皱了皱眉,伸手摸向腰间酒葫芦——今日值守房的案几上,不知谁放了坛醉仙酿,坛口还留着张纸条:敬铁统领忠勇。
谁这么手闲。他嘟囔着,突然听见门内传来剑鸣。
抬头时,正看见楚炎从林阴道上走来,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玄铁令。
楚长老。铁山抱剑行礼。
楚炎停在他三步外,目光落在青铜门上:听说林讲师要在这闭关?
是。
练剑台的剑气...可还安稳?
铁山刚要答,门内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像有柄重剑劈开了云层。
他瞳孔骤缩,转头时正看见楚炎嘴角的冷笑,在暮色里像道淬了毒的刀。
青铜门内的轰鸣刚落,楚炎便抬手整了整袖口金线云纹,玄色锦袍在风里荡开一道冷硬的弧:铁统领,这动静倒像有把千年老剑在醒。他侧头看向铁山,眼角细纹里浮着关切,林讲师不过灵武境,练剑台的剑气向来认主不认境,若是受了伤...
铁山的拇指摩挲着断刃重剑的缺口,目光始终钉在青铜门上。
他没接楚炎的话——方才那声轰鸣里,分明混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一种是练剑台固有剑气的冷冽,另一种......像混沌初开时劈开天地的锐芒。
这等气象,哪是普通灵武境能闹出的?
楚长老倒是关心后辈。铁山瓮声瓮气开口,声线像砂纸擦过岩石,前日丹道论会上,长老还说林讲师根基浮浅,难成大器。
楚炎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低叹:那时是我看走眼了。他指尖轻点腰间玄铁令,青玄宗能出这样的丹道苗子,我这做长老的高兴还来不及。话音未落,青铜门内突然传来密集的剑鸣,三十六道剑桩震颤的嗡响汇作洪流,震得两人耳鼓生疼。
铁山的甲胄咔地绷紧。
他大步跨到门前,掌心按在青铜兽首上,神识刚探入便被弹了回来——门内的空间像被层无形屏障包裹,连他地武境的神识都难穿透。
楚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铁山紧绷的后背,喉间溢出极轻的笑——剑狱阵的封印开始起效了。
昨日小安埋在台基下的玄铁钉,此刻正顺着阵纹抽取林玄的血气,将他的神识困在方寸之间。
等阵纹完全激活,那杂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瓮中......
噗!
一声闷响打断了楚炎的思绪。
他转头时,正看见铁山踉跄半步,指缝里渗出鲜血——青铜门上的剑气竟反过来割伤了这位地武境的守卫统领。
这不可能!铁山攥紧断刃重剑,伤口处的血珠刚落地便被剑气蒸发成血雾,练剑台的剑气向来护主,怎会......
楚炎的手指在袖中蜷成爪。
他强压下心头惊涛,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慌乱:铁统领莫急!
许是林讲师急于突破,引动了剑桩反噬。
我这就去请洛掌门......
不必。铁山抹去手上血渍,断刃重剑嗡地出鞘半寸,我守了十年练剑台,还镇不住这点动静。他转身时甲胄铿锵,玄色披风扫过楚炎的鞋面,长老若无事,便请回吧。
楚炎望着铁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渐冷硬。
他知道剑狱阵的完全激活需要一炷香时间,此刻不过是前戏——等阵中那小子被剑气绞得只剩半口气时,他自会带着恰好路过的长老们破门而入,坐实林玄强行闯关,走火入魔的罪名。
青铜门内,林玄的额角已渗出冷汗。
他方才运转混沌剑气时,原本温顺的剑气突然暴烈起来。
三十六道剑桩上的残剑同时震颤,剑身上的纹路泛起幽蓝光芒,在地面交织成复杂的阵图。
那些原本被混沌气安抚的剑气,此刻竟顺着阵纹凝成无形剑影,如万箭齐发般刺向他的识海!
这就是剑狱阵?林玄咬着牙,神识刚触到剑影便像被火灼。
他能清晰感觉到识海边缘的屏障在崩解——这阵专为封印修士天赋所设,连他藏了十年的混沌剑气都被压制得难以运转。
小子,你体内的气息......有点意思。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
林玄浑身一震,抬头望去——三十三号剑桩上的残剑正泛着微光,剑柄处的裂痕里,一缕半透明的剑魂正缓缓浮现。
那剑魂生得极淡,却有双星子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是......
残剑魂。剑魂的声音像古松在风里作响,这剑狱阵借了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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