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青玄宗广场被晨雾裹着，汉白玉地砖上还凝着层薄霜。
林玄系紧腰间洗得发白的杂役服饰，目送林霜跟着洛轻歌往医阁方向去了——小丫头临转身时还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发尾的银铃铛随着跑动叮铃作响。
林杂役？
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唤声。
林玄转身，正撞进秦浩似笑非笑的眼。
后者穿着玄色绣金的核心弟子服，腰间玉牌在雾中泛着冷光，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弟子，赵元站在最前头，拇指摩挲着袖中银针尾端的红绳。
广场上原本三三两两的议论声突然静了半拍。
有人认出是青玄宗这两年风头最劲的核心弟子秦浩，立刻踮脚张望；也有好事者压低声音：听说这次秘境试炼只取三十个名额，秦浩可是内定的头名。
秦师兄。林玄垂眸行礼，指尖轻轻拂过腰间铁刀的刀鞘——这是他十四岁时在藏书阁扫灰，从最底层的破木箱里翻出的老物件，刀身锈迹斑斑，却意外合手。
杂役也配称师兄？赵元突然跨前一步，玄靴碾过一片霜花，你可知青冥秘境里有多少天材地宝？
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
就你这连灵武境都不稳的废柴——
赵元。秦浩抬手止住同伴，目光却锁在林玄脸上，我不过是替宗门着想。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玉牌，试炼要测的是修为与潜力，灵力感应碑可不长眼，若你硬要往上凑......他忽然笑了，摔得太惨，莫要怪我没提醒。
广场上响起零星的哄笑。
有个圆脸外门弟子扯了扯同伴袖子：听说他在藏书阁扫了五年地，去年给洛姑娘送伤药还被管事骂过，能有什么本事？
林玄抬头时，眼底静得像深潭：有没有资格，比过便知。
话音刚落，演武场方向传来三声清越的钟声。
莫老拄着青铜拐杖从观星台方向过来，灰白的须发散在青衫前，目光扫过人群时，广场上的议论声霎时消了大半。
灵力感应碑，测的是三重。莫老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一测当前修为，二测灵气纯度，三测潜力上限。他抬手指向广场中央的黑色石碑——那碑足有两人高，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从外门弟子开始，依次上前。
前二十七个弟子测试时，广场上还算安静。
外门弟子大多卡在灵武境，最高的是个穿月白衫的少女，测到灵武七重时，石碑腾起半尺高的青光，引来一阵喝彩。
林玄。
莫老的声音响起时，广场突然静得能听见霜花落地的轻响。
林玄上前一步，掌心按在石碑上。
他能感觉到签到空间里的混沌之气在游走，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将他体内翻涌的灵气一丝丝往下压——昨日他刚将《九玄锻体诀》练到第三层，如今单论肉身强度，已不输地武境修士，但若此时暴露...
石碑上的纹路开始发亮。
第一重光带缓缓爬升，到灵武三重时顿住了。
噗嗤。不知谁先笑出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嘲笑：三重？
我家后院扫落叶的杂役都比他强！莫老，这也能算资格？哈哈哈哈——
雷罡作为巡逻长老站在台阶上，浓眉皱成个疙瘩。
他昨日巡逻时恰好撞见林玄替小丫头捡风筝，那小子徒手接住从五丈高飞下的木鸢，指节连颤都没颤——此刻看着石碑上的三重光带，他摸着下巴，眼底浮起疑惑。
末席。莫老的声音不带起伏，三十个名额，林玄第三十。
莫老！赵元挤到前面，腰间玉牌撞出脆响，他一个杂役，连外门弟子都不如，凭什么占名额？
规矩是掌门定的。莫老扫了他一眼，青铜拐杖在地上敲出咚的一声，有异议，去问洛掌门。
人群渐渐散去时，林玄正蹲在角落替铁刀擦锈。
赵元的身影突然笼罩下来，他抬眼，就见对方指尖夹着个绣着金线的储物袋，压低声音：莫老在偏殿喝茶，你说......要是他改了名单......
林玄垂眸继续擦刀：赵师兄的好意，我受不起。
不识抬举！赵元的脸涨得通红，转身时储物袋甩在地上，里面的灵石滚出来，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日头西斜时，莫老坐在偏殿里，看着赵元递来的储物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块中品灵石，还有张写着林玄除名的纸条。
他拈起纸条，指腹轻轻一搓，纸灰簌簌落在石桌上。
赵公子的孝心，老头子收了。莫老端起茶盏，看水汽模糊了窗纸，名单......改日便换。
赵元走后，莫老起身走到墙边的青铜鼎前。
他屈指在鼎身的符文上连点七下，原本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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