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蹲在青石板上，臂弯里的林霜还在微微发抖。
他能感觉到妹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手背，却偏要仰起脸，用沾着血渍的小手指去抹他脸上的汗：“哥，你手怎么这么凉？”
白影伏在脚边，雪色皮毛上还沾着零星血珠，银蓝瞳孔却始终紧盯着远处山坳。
林玄摸了摸它的脑袋，掌心触到温热的皮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的粗布衫早被冷汗浸透，贴着脊梁骨凉得发疼。
铁刀还插在脚边，刀身上的血已经凝成暗红的痂，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叮——”
系统提示刚在识海消失，破空声便撕裂了山风。
林玄猛地抬头，三道黑影如流星坠地，带起的气浪掀得他额前碎发乱飞。
为首那人玄色劲装裹着健壮身形，腰间青铜令牌刻着“巡”字——正是青玄宗巡逻长老雷罡。
“站住！”雷罡的喝声震得林玄耳底发麻。
他足尖点地跃到近前，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时瞳孔骤缩：赤鬼的头颅滚在墙角，脖颈处的血已经凝成紫黑色；黑蛇的胸口还插着半截断剑，蛇尾不自然地扭曲成奇怪的弧度；阴娘的脸被抓得血肉模糊，只剩半张青灰色的嘴张着，像要发出无声的尖叫。
“你们怎会在此？”雷罡大步上前，玄色衣袖带起一阵风，吹得林霜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落在林玄染血的衣角上，又转向缩在他身后的林霜，“是谁杀了他们？”
林霜攥着白影的毛，指尖都泛了白。
她抬头看了眼林玄，又迅速垂下头，声音细得像蚊蝇：“是我哥……还有小白。”
雷罡这才注意到白影。
那雪色兽影正伏在林玄脚边，银蓝瞳孔半眯着，却仍有寒光渗出。
它皮毛油亮得像是浸过玉露，方才被黑蛇抓出的血痕已完全消失，连淡红的印记都寻不见。
雷罡眼神一凝，屈指弹出一道灵气——这是试探妖兽灵智的常用手段。
白影瞬间炸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前爪在青石板上划出两道深痕。
那道灵气却在离它三寸处“砰”地炸开，像撞在无形的屏障上。
雷罡挑眉后退半步，目光如刀般刺向林玄：“此兽非同寻常，你从何处得来？”
林玄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白影的尾巴正轻轻扫过自己脚踝，像在安抚。
三年前在万兽山遇到这只受伤的小兽时，它还缩在石缝里发抖，如今却连长老的灵气试探都能轻松化解——这显然超出了普通妖兽的范畴。
但他不能说破签到空间的秘密，只能垂眸道：“三年前在万兽山采药，见它被狼群围攻，便带了回来。许是通了灵性，便一直跟着我。”
雷罡盯着他看了许久。
林玄的眼神很平静，像深潭里的水，看不出半分慌乱。
他记得这小子是藏书阁最没存在感的杂役，平时只知道闷头扫落叶，连灵武境都没突破，今日却能杀了三个练气期修士——其中赤鬼还是血影宗的外门执事。
“你今日所作所为，值得记功。”雷罡忽然笑了，拍了拍林玄的肩膀，“血影宗的人若寻来，宗门自会护着你。”他转身对身后弟子道：“把尸体收了，回宗。”
林玄抱着林霜站起来，白影亦步亦趋跟在脚边。
他能感觉到雷罡的目光还落在自己后颈上，像根细针，扎得人发疼。
直到上了回宗的飞舟，那道目光才终于移开。
飞舟划破云层时，林霜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小丫头的脸蹭着他染血的衣襟，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
林玄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抚过她发顶翘起的呆毛——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害怕都会偷偷揪自己头发。
“哥，我们要回藏书阁吗？”林霜忽然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带着鼻音。
林玄摸了摸她的头：“先回住处，给你洗把脸。”
飞舟降在青玄宗山门前时，夕阳正把晚霞染成血红色。
雷罡的亲传弟子突然快步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雷罡看了林玄一眼，点头道：“你且先回去，掌门那边……”他顿了顿，“可能要召见你。”
林玄心头一跳，面上却仍是平静：“是。”
目送雷罡带着弟子离去，林玄低头看向怀里的林霜。
小丫头又睡熟了，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
他摸了摸腰间的铁刀，刀鞘上的血已经干了，摸起来像块硬壳。
今晚得把《冥影决》的炼体篇再仔细看看——掌门召见，怕是要问个清楚。
而此刻的青玄宗主殿内，洛天辰握着雷罡的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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