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影的目光掠过那箱幽光流转的金属零件,又落回墨磐那张沾满油污,却神采奕奕的脸上。
海风卷着咸腥与稍微冷却的发动机味扑面而来,她微微颔首。
“这片岛屿还比较原始,如果产生污染,会很难处理。”
“粗放型工业不利于我们的可持续发展,更会对藻田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所以,上岛可以,制造这方面,污染要处理好。”
墨磐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环顾四周散落的金属、扭曲的管道、浸在浅水里的焦黑木板。
“意外。”
“那船太破了,材料有限。”她的声音短促,算是解释了冲滩的狼藉。“下不为例。”
海鹞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鱼骨矛的尖垂向沙滩。
她几步跨到那敞开的金属箱旁,黢黑的手指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拂过一根粗壮的暗蓝黑色轴承。
凉润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随即又按了上去,感受着那光滑如镜,几乎毫无瑕疵的坚硬表面。
“乖乖……这是啥材料?”
她抬眼看向墨磐,眼神里是纯粹的惊奇,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海鹞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鱼骨矛的尖垂向沙滩。
她几步跨到那敞开的木箱旁,黢黑的手指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拂过一根粗壮的轴承。凉润坚硬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
“乖乖……这比鲸鱼骨还硬实?”
她抬眼看向墨磐。
墨磐依旧面无表情,沉默地走到离得最近的一截断裂的蒸汽管道处,足有水桶粗。
她从背后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根头部带钩爪、尾部带绞盘摇柄的粗长铁杆,将钩爪精准地卡在管壁最厚实处下方。
双脚蹬地,腰背发力,双手稳稳地摇动绞盘手柄。,铁杆发出吱嘎声,绞盘链条绷紧。
那截沉重的管道被撬离了浸水的沙地,一端悬起。
她保持压力,示意旁边两个看呆的流民上前帮忙,三人合力,将这庞然大物拖向岸边干燥处。
流民们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那庞然大物在被随意地拖向岸边干燥处,在沙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海鹞啧啧两声,对这机械的力量有几分认可,但好像还有些不服气。
随后低吼一声,仿佛被激起了骨子里的好胜。
目光扫过沙滩,锁定了一块半埋在沙砾中的巨大船壳钢板,边缘卷曲如花瓣,锈迹斑驳,怕有千斤之重。
她吐气开声,沉腰坐马,双臂肌肉瞬间绷紧,贲张的血管在古铜色皮肤下清晰跳动。
双脚深深陷入湿润的沙地,腰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一声闷哼,那块沉重的钢板竟被她硬生生从沙中拔起。
她双臂环抱,额头青筋毕露,沉重的脚步在沙滩上踏出一个个深坑,硬是将这钢铁的残骸一步步挪到了墨磐清理出的废料堆旁。
轰然放下时,整个沙滩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她直起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却对着墨磐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凌疏影像看小孩子一样,无奈的笑了下,没有加入这力量的角逐。
她站在稍高处,眼底那抹淡绿的微光无声流转。
青灵的视界穿透表象,沙滩上每一块散落的金属碎片、每一根扭曲的管道、每一片沾满油污的木板,都在她意识中飞速分解、归类、标记。
她抬手,指向一片狼藉的浅水区。
“阿木,带三人,清理左前方三米内所有漂浮木板,边缘锋利的单独归置。”
“王老七,你组负责右侧礁石旁扭曲的细铜管,小心割手,全部捋直码放。”
她的指令清晰、迅捷,仿佛早已洞悉全局的棋手。
“陈老,带几人把舱段周围散落的齿轮和小零件收集起来,用细网筛洗去油污沙粒,一颗不许丢。”
流民们如梦初醒,在凌疏影精确到点的指挥下,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
混乱的沙滩迅速呈现出一种齐整的秩序。
哪里该深挖,哪里只需轻扫,哪种金属可熔炼,哪种木材只能当柴烧,凌疏影的每一个判断都精准无误,仿佛她早已为这片狼藉绘制了详尽的回收图谱。
凌疏影也加入,一起打扫着残骸。
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优雅,只是偶尔俯身,或用鱼骨镊子从沙砾中夹起一颗米粒大小的螺丝,或是用削尖的木棍在沙地上划出一条清晰的搬运路径。
她力气不小,但没有使用,此时的她,只有洞察秋毫的智慧与掌控全局的从容。
她看着凌疏影有条不紊地梳理着这片混乱,流民们在她精确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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