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时,我脸朝下趴在图书馆的木质地板上,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霉味与铁锈气息。抬起头,发现掌心的真名符号正发出微弱的紫光,与地面上用荧光粉绘制的巨大眼睛图案产生共鸣。四周的书架上堆满了老旧书籍,书脊上的标签早已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抓痕,每一道抓痕里都嵌着黑色的毛发,像是某种巨兽留下的印记。
“欢迎来到禁忌阅览室。”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看见一个身披黑袍的管理员悬浮在半空,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由书页拼接而成的面具,眼睛位置露出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齿间缠绕着蓝色的丝线,与苏晴白手套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我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校服口袋里多了一张泛黄的借阅卡,卡片正面印着我的照片,但照片上的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紫色的钟摆印记。背面用鲜血写着三条规则:一、听到书页翻动声时,立刻用双手捂住耳朵;二、若遇见戴白手套的人,必须重复他说的最后三个字;三、千万不要在镜子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你的借阅时间到了。”管理员突然伸出枯瘦的手,他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他指向书架深处,那里的空气泛起涟漪,逐渐显现出一道由无数镜面组成的回廊。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不同的场景:有的镜中是教室的课桌上爬满黑色触手,有的镜中是学生们排着队走进梧桐树的树洞,而最中央的那面镜子,映出的是我自己的脸,可我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与校长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我握紧铁盒,小心翼翼地踏入镜面回廊。脚下的镜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碎裂。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翻书。我想起借阅卡上的规则,立刻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钻进了我的脑海,每一声翻动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
“别看镜子!”苏晴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充满了惊恐。但已经晚了,我余光瞥见右侧的镜面里,一个穿着蓝校服的学生正缓缓转过身,他的正面是正常的模样,背面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在流泪,泪水是黑色的黏液。那学生裂开嘴,露出满嘴尖牙,发出刺耳的笑声:“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影子丢了!”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跑。回廊两侧的镜面开始扭曲,镜中的场景变得更加诡异。有的镜子里,学生们的身体被拆分成零件,整齐地摆放在课桌上;有的镜子里,图书馆的书架上挂满了风干的白手套,每只手套里都塞着一张写有真名的纸条。突然,我在一面镜子里看到了班长,她的身体半透明,手腕上的紫色钟摆印记已经蔓延到脸上,正对着我微笑,嘴唇无声地开合着,我从口型中读出三个字:“跟我来”。
犹豫片刻后,我跟着镜中的班长转向左侧的通道。这里的镜面不再映出场景,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文字都是我的真名,以不同的字体和颜色书写,有的用鲜血写成,有的用蓝色荧光粉绘制,还有的是用黑色触手拼成。在这些文字中间,偶尔会闪过一张借阅卡的影像,卡片上的照片是不同的学生,但眼睛都被挖去,换成了紫色钟摆。
“你违反规则了。”管理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回头,看见他手中的钥匙已经变成了一把镰刀,刀刃上凝结着蓝色的冰晶。他的书页面具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由黑色触手组成的脸,“在镜面回廊里,只能相信自己的倒影。”
话音未落,四周的镜面同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碎片里都映出一个不同版本的我。有的我穿着全黑的校服,胸口的血痂符号变成了巨大的黑洞;有的我长着触手组成的四肢,正对着我狞笑;还有的我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蓝色心脏,心脏表面的真名笔画正在燃烧。
“李默同学,你在找这个吗?”熟悉的声音从碎片中传来,校长的虚影逐渐凝聚,他的手中举着我的怀表,表链上的触手卵已经孵化成一条小蛇,蛇的眼睛是紫色的钟摆。“你的真名,是打开‘它’的最后一把钥匙,而图书馆顶层,藏着所有规则的源头。”
我冲向校长,试图夺回怀表,却被突然伸出的镜面碎片拦住去路。这些碎片在空中组成一道屏障,每一片都映出我不同的记忆画面:我看到自己第一次踏入校园时,梧桐树的树洞在对我微笑;看到班长在教室后排用小刀刻下我的名字;看到苏晴戴着白手套,将一本封面写有我真名的书藏进图书馆的书架。
“去最里面的书架。”苏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那本书……能改变一切……”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打断,所有镜面碎片突然朝我飞来,我举起铁盒抵挡,却发现铁盒表面的蓝火蝴蝶粉末正在快速消散。
在碎片的攻击中,我艰难地朝着回廊深处前进。终于,我看到了那排书架,上面只放着一本书,书的封面是空白的,扉页上用血写着我的真名。当我伸手触碰书籍的瞬间,整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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