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蓝火熄灭的瞬间,标本胸腔里的蓝色心脏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我看着掌心被黑色黏液腐蚀出的凹痕,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细密的绒毛,和走廊门锁上的材质如出一辙。铁盒里半融的怀表开始渗出蓝色血液,沿着表链滴落在地,每一滴血珠落地都化作一只微型蓝火蝴蝶,振翅时在墙上投出扭曲的钟摆阴影,那些阴影像是活物般在墙面上扭曲、变形。
“快逃!它在重组!”苏晴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原本安静的标本突然剧烈抽搐,触手肌肉组织如沸腾的沥青般翻涌,从胸腔裂缝中钻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无数条布满倒刺的黑色血管。那些血管在空中挥舞,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寻找猎物。我转身撞向锈铁门,身后传来骨骼被碾碎的爆响,回头瞥见标本的头骨被触手贯穿,空洞的眼眶里燃起两簇蓝火,直直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
冲出地下室的瞬间,腐臭味如实质般裹住喉咙。走廊的景象让我胃部翻涌——墙壁不再是普通的水泥墙,而是由一层不断蠕动的血肉组织构成,每一次起伏都挤出黑色脓血;天花板垂落的不是吊灯,而是由扭曲的脊椎骨串成的链状物,末端吊着一颗颗浸泡在黏液里的眼球,那些眼球湿漉漉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地砖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凹痕,当我踏上去时,那些凹痕突然收缩,露出排列整齐的瞳孔,湿漉漉的眼睫毛扫过我的鞋底,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审视着我。
“别看它们的眼睛!”苏晴的警告晚了一步,离我最近的瞳孔突然暴起血丝,一道黑色光束射向我的额头。千钧一发之际,铁盒表面的蓝火蝴蝶粉末自动燃起,形成光盾将光束弹开。光束击中墙壁的瞬间,血肉组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伤口处涌出更多蠕动的触手,在空中编织成“回来”二字,那字迹仿佛是用血写成,透着一股浓浓的腥味。
急促的铃铛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是清脆的金属响,而是骨头相互摩擦的“咯吱”声。校长的虚影逐渐显现,他的中山装布满腐烂的孔洞,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喷出带着真名笔画的血雾。“李默同学,你漏看了一个细节。”虚影开口时,无数细小触手从嘴里爬出,在空中拼凑出地下室标本的模样,“那具标本,原本是第一个试图反抗的学生。”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压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紧紧地攥着我的心脏。
我后退时撞上一面“血肉墙”,墙面突然凹陷,露出里面被包裹的半截躯体——是穿着蓝校服的女生,她的后颈有和苏晴相同的疤痕,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枚正在生长的紫色钟摆印记。她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皮肤下伸出的不是血管,而是银色的细线,精准地刺入我掌心的真名符号。那些细线冰凉刺骨,仿佛要将我的血液都冻结。
“小心!她是线偶!”苏晴的尖叫在脑海炸响。女生的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满嘴倒钩状的牙齿,就在她即将咬下的瞬间,铁盒里的怀表碎片突然迸发蓝光。碎片化作无数细小的蓝火刀刃,将银色细线尽数斩断,女生的躯体如断线木偶般瘫软,皮肤迅速干瘪,露出底下刻满真名的骨骼,那些骨骼泛着诡异的青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走廊开始剧烈震动,所有瞳孔地砖同时翻转,露出背面用荧光粉绘制的巨大钟摆。校长虚影的心脏爆裂成万千触手,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捕网。我朝着楼梯狂奔,每跑一步,地砖上的钟摆图案就亮起一格,当我踏上楼梯时,最后一格蓝光恰好追上脚跟,楼梯瞬间变成流淌的黑色黏液,将我托举着甩向高处。黏液里夹杂着一些不明的碎肉,触碰在身上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钟楼的铁门被无数条蓝火锁链缠绕,每根锁链上都刻着我的真名。铁盒自动发出共鸣,锁链应声而断的刹那,门后涌出的不是光线,而是粘稠的蓝色雾气。雾气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怀表,表针全部停在一个模糊的时刻,表盘玻璃内侧用血写着不同的名字——那些名字都在逐渐向我的真名变形。雾气中还时不时传来一些若有若无的哭声和笑声,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其中徘徊。
“欢迎来到核心之地。”校长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带着无数人的和声。雾气散尽,我看见巨大的钟摆下方悬挂着三口黑色棺材,棺木表面缠绕着与我掌心相同的紫色纹路。中间的棺材缓缓开启,悬浮的蓝色心脏正在跳动,心脏表面的真名笔画流淌着液态的蓝火,而围绕心脏旋转的虚影里,我看见了苏晴完整的身影。
她的白手套已经破碎,后颈的疤痕泛着诡异的紫光,校服上布满由黑色触手组成的钟摆图案。当她空洞的眼神扫过我时,心脏突然发出雷鸣般的跳动,三口棺材同时炸裂,释放出的不是尸体,而是三具由我的真名笔画组成的人形虚影。他们的五官不断变化,时而变成刘天,时而变成李默,最终定格成校长那永远上扬的嘴角,那笑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意,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劳。
“你以为摧毁心脏就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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