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早朝,金銮殿飘着股奇怪的混合味——龙涎香里掺着老臣们胡子上的发油味。楚逸尘穿着半旧的锦袍,翘着二郎腿听户部尚书念奏折,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芝麻饼。
陛下!吏部尚书突然扑通跪倒,白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苏韵锦乃商贾之流,怎可官拜商部尚书?老臣羞与为伍,恳请辞官归田!
话音刚落,礼部侍郎哭得涕泪横流:陛下若用商人治国,我朝礼仪将崩坏如酒糟!老臣宁死不侍!兵部尚书更绝,把官帽往地上一摔,露出个锃亮的光头:臣这头,是准备回家种地的!
楚逸尘嘴里的芝麻饼啪嗒掉在龙椅上,他抹了把嘴:不是...各位爱卿,昨天还说要帮朕劝苏掌柜呢,今儿咋全改主意了?
苏韵锦抱着一摞账本走进金銮殿时,正看见老臣们集体趴在地上装死。她把账本往龙书案上一放,发出哐当巨响,惊飞了梁上打盹的麻雀。
吏部尚书大人,她抽出一本账册,翻到某页,您上个月在泽秀阁赊了十坛醉流霞,说是给孙子办满月酒,这账...?
吏部尚书猛地抬头,白胡子都红了:你...你查臣私账!
礼部侍郎大人,苏韵锦又翻出一本,您家夫人在西市开的绸缎庄,上个月少交了三成商税,这是市舶司的记录
侍郎夫人的绸缎庄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侍郎顿时噎住,半天憋出句:女子经商,成何体统!
眼看老臣们又要集体晕过去,楚逸尘突然一拍龙椅:都别吵了!朕饿了!传御膳房,上烤鸭!
烤鸭端上来时,油光锃亮的鸭皮还在冒热气。楚逸尘撕下条鸭腿递给吏部尚书:老爱卿,尝尝这鸭腿,皮脆肉嫩,就像苏掌柜的改革方案,看着硬,吃着香!
又给礼部侍郎夹了块鸭胸:您看这鸭胸,肥瘦相间,就像商农并重,谁也不耽误谁!
老臣们面面相觑,手里的鸭腿忘了啃。苏韵锦趁机展开一张牛皮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图表:各位大人,这是推行商税后三个月的国库收入,比去年同期多了三成。看见没?这曲线,跟我酒坊的酒糟发酵图一个道理,越折腾越有料!
户部尚书不服,颤巍巍拿出一本线装书:苏大人可知《周礼》有云...?
知道知道,苏韵锦打断他,拨弄着算盘,《周礼》里还说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呢,这不就是最早的商税吗?您看这算盘,个位是商税,十位是农税,加起来才是国库的满盘彩!
她越说越激动,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突然一颗珠子崩飞,不偏不倚砸在兵部尚书的光头上。老尚书哎哟一声,摸着脑袋:你...你这是用算盘行凶!
楚逸尘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好了好了,算朕求你们了!苏掌柜的账本都算到朕龙袍里了,你们就当...当帮朕个忙,啊?
新政推行半年后,王朝的金銮殿时常飘着茶香和铜钱味。苏韵锦坐在商部尚书的位置上,面前摆着各地送来的商税账本,旁边楚逸尘正用玉玺盖酒坊的提货票——说是这样盖出来的酒票,防伪效果一流。
老臣们虽然还时不时捋着胡子叹气,但看着国库日渐充盈,也就懒得再提辞官的事。只是每次苏韵锦递上奏折时,他们都下意识捂脑袋,怕又被算盘珠子砸着。
某天早朝,楚逸尘晃着手里的酒票:苏爱卿,你说这玉玺盖在酒票上,能不能当钱使?
苏韵锦翻了个白眼:陛下,您要是拿玉玺换酒,我怕太上皇能从后宫追出来,拿拐杖敲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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