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多看萧云一眼都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萧云早已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他没有因为阎埠贵的冷淡而退缩,反而脸上堆起了一副憨厚老实,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微微弯着腰,姿态放得很低,用一种请教的、带着点崇拜的语气开口了。
“三大爷,忙着呢?”他先是客气地问候了一句。
阎埠贵“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萧云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继续说道:“三大爷,那个我想请教您个事儿。
”
听到“请教”两个字,阎埠贵的耳朵动了动,眼皮也抬了起来,终于正眼看向了萧云。
他最喜欢听这两个字了,这代表着别人对他的学识的认可。
“说吧,什么事?”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萧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语气诚恳地说道:“三大爷,您是咱们院里最有学问的人,读的书最多,见识也最广。
所以我想问问您,我家里那台收音机,您知道吧?就是我爸留下来的那个,坏了好几年了,一直没声儿。
您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修吗?或者,您有没有门路,知道哪儿能找人修?这东西放着也是个疙瘩,怪可惜的。
”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先是一顶高帽子戴上去,把阎埠贵捧得高高的,充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然后又说明了情况,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晚辈姿态。
最后还点明了自己找他,是因为他“有门路”、“见识广”。
果然,这番话挠到了阎埠贵的痒处。
听到萧云的请教,尤其是关于收音机这种“高科技”玩意儿的请教,阎埠贵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
他感觉自己作为院里唯一文化人的身份,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算盘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那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潇洒。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往后一靠,两条腿交叠起来,摆出了一副准备开坛讲座的架势。
“咳咳,”他干咳两声,吸引了萧云全部的注意力之后,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收音机啊这可是个精细玩意儿,是个大学问。
”
他的目光从老花镜上方飘出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你以为这收音机就是个匣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里面啊,涉及到电学,涉及到无线电波的接收和转换。
你看那里面亮着的小管子,那叫电子管,也叫真空管,是核心!信号通过天线进来,经过检波、放大,最后通过那个大喇叭,才变成我们能听到的声音。
”
阎埠贵说得口沫横飞,用了一大堆普通人听不懂的词汇,什么“超外差式”、“再生式”、“变压器耦合”,也不管萧云听不听得懂,反正他自己是说得非常过瘾。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大学里的教授,在给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萧云呢,则始终保持着那副憨厚又崇拜的表情,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哦哦”、“原来是这样”、“真复杂啊”之类的附和声,极大地满足了阎埠贵的表演欲。
阎埠贵的大嗓门,和他那手舞足蹈的讲说姿态,很快就起到了萧云预想中的效果。
原本在水池边洗衣服的刘婶,直起身子,好奇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嘿,老阎这是给谁上课呢?”她跟旁边的李大妈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像是萧家那小子,不知道问什么呢,你看老阎那得意的样儿。
”李大妈撇了撇嘴。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阎解旷和他那帮小伙伴,也停了下来,好奇地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萧云哥,是怎么惹得他爸这么兴奋的。
中院的门帘一挑,许大茂端着个搪瓷缸子走了出来,准备去水池接水。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情景,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也凑了过来。
“哟,三大爷,您这又开讲座呢?讲什么呢这么热闹?”许大茂阴阳怪气地问道。
阎埠贵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这儿跟小萧说正经事呢。
”
人越多,阎埠贵就越来劲。
他感觉自己成了整个院子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这种感觉让他飘飘然。
他讲了一大通理论之后,话锋一转,终于回到了萧云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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