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的鞋跟在消防楼梯的金属台阶上磕出急促的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块上。
掌心的纹路烫得他直抖,隔着围裙布料都能闻到焦糊味——那是他新换的蓝布围裙,李婶上周亲手给他缝的,说耐脏。
叮——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几乎被警报声淹没。
他扶着防火门滑坐在地,额角抵着冰凉的金属,指尖发颤地摸出手机。
屏幕亮得刺眼,是本地新闻推送:【王氏集团紧急发布会:美食擂台赛提前至明日正午】。
配图里王雪莹正站在铺着红绒布的讲台后,耳坠子闪着冷光,那是她大二时在夜市淘的仿钻,说要戴到亲手拆穿所有虚伪那天。
嗤。林章扯了下嘴角,却在看见新闻内容时僵住。
最后一行小字像根细针:王氏将首次公开林章所用系统的真实来源。
他盯着真实来源四个字,喉结动了动——三小时前在实验室,林慕云说他是三百年前厨子的转世,说他血管里流的是纹路的血。
手机在掌心发烫,比纹路更烫。
砰!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撞开。
林章本能地蜷起身子,却见牛楠抱着个牛皮纸袋冲进来,镜片上蒙着层白雾:章哥!
我从研发部顺的!小伙子喘得像刚跑完三公里,王总跟林慕云签了协议,他们要在擂台赛上......他压低声音,用你做活体实验,说什么验证系统与宿主的兼容性。
牛皮纸袋被递过来时带着体温。
林章翻开,最上面是份保密协议复印件,甲方栏签着王雪莹,乙方是林慕云(饕餮项目负责人)。
他的手指在活体实验四个字上顿住,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睁开眼的冷冻舱,那些厨师的眼睛——和他掌心的纹路一样,泛着金。
谢了。他合上纸袋,声音轻得像叹息。
牛楠还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在兜里炸响,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我部门的,得走!转身时外套蹭掉了纸袋里的U盘,滚到林章脚边。
他蹲下身捡,却在碰到U盘的瞬间——
嗅觉先炸了。
不是实验室的消毒水味,不是牛楠身上的咖啡渍,是......油星子溅在铁锅上的滋啦声,是八角在热油里炸开的辛香,是妈妈揉面时手腕上的茉莉香膏。
林章猛地捂住鼻子,后背撞在防火门上。
他看见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那些气味太清晰,清晰到他能数出妈妈当年用的是第几个掉漆的铁锅,能闻出那勺盐是从哪个缺了口的陶罐里舀的。
系统!他咬着牙唤,全球溯源功能!
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云南深山里,老阿婆蹲在竹篓前晒花椒,阳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跳跃;贵州苗寨,少女把酸汤装进土坛,用芭蕉叶封口时指尖沾了点红辣子;甚至还有三年前,他在老家菜市场买的最后一把小葱,卖菜阿伯递给他时说这把嫩,手掌粗糙得像砂纸。
我......林章盯着自己发抖的手,不只是使用者。
夜市的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时,林章的炒粉摊前空无一人。
他往铁锅里倒了勺菜籽油,听着油花在高温下唱歌。
掌心的纹路还在发烫,却不像在实验室时那么灼人,反而像有根细针在挑动他的神经——他能听见油分子裂开的声音,能看见辣椒面里每粒籽的纹路,能尝到空气里漂浮的、属于十年前某个暴雨夜的酱油味。
阿章?
李婶的声音像根救命稻草。
他抬头,看见老妇人提着篮刚摘的空心菜站在摊外,银发被穿堂风吹得翘起:今儿咋这么早出摊?
练手。林章扯出个笑,抄起锅铲的瞬间,鼻尖突然钻进缕熟悉的香——是妈妈临终前最后一次炒粉的味道。
八角、桂皮、炸得金黄的蒜末,还有最后撒的那把葱花,带着晨露的凉。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锅铲当啷掉在地上。
咋了?李婶要弯腰捡,被他抢先一步按住:我来!
蹲下身时,他的视线扫过铁锅底部——那里不知何时凝了层薄油,在路灯下泛着奇异的金。
他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油膜,整个人突然僵住:油膜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是个系着蓝布围裙的男人,正颠着口比他的锅大两倍的铁锅,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
五感共鸣......林章喃喃,副作用。
他猛地直起身,抓起装豆豉的陶罐。
深褐色的豆子撒进油锅的瞬间,滋啦声里炸开团深灰色的雾。
李婶揉了揉鼻子:啥味儿?
新调料。林章笑得比哭还难看,掩味儿的。他看着那团雾像活物般蔓延,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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