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老刀的消息还在屏幕上灼着他的视网膜——王雪莹下周三市中心发布会，带媒体爆你违法。
窗台上的绿萝被风掀起一片叶子，正正扫过他围裙上沾的辣椒渍，像道血色的疤。
三天。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喃喃，喉间还残留着陈建国那瓶米醋的酸涩。
系统在识海里轻轻嗡鸣，伪装模式的图标正泛着淡蓝色微光——这是三天前陈建国说够你准备点东西时，系统突然解锁的新功能。
他摸出裤兜里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夜市周边二十七个隐蔽角落：消防栓后、报刊亭下、奶茶店后门的储物箱......每个位置都标着经纬度和食材清单。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王爱花发来的语音。小林啊，我把广场舞队拉了个护摊小分队，二十个姐妹明儿就去市中心踩点，哪能藏小推车哪能摆煤气罐，保准给你摸得门儿清！老太太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发痒，背景里还混着此起彼伏的王姐说得对我们盯着。
林章嘴角抽了抽，想起上周王爱花举着荧光棒帮他赶跑不良探店的样子——那哪是广场舞领队，分明是护崽的老母鸡。
周三清晨五点，林章蹲在人民广场西侧的消防栓后，往保温箱里塞最后一捆新鲜米粉。
露水顺着箱沿滴在他鞋尖，他数着步数：到主会场直线距离八百米，穿过地下通道三分钟。
裤袋里的定位器震动两下，是王爱花的消息：舞台搭好了，王雪莹的助理在调试话筒，媒体席坐了七家。他摸了摸围裙内层的系统面板，伪装模式的启动键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九点整，市中心广场的电子屏亮起家乡味新品发布会的红色字幕。
林章混在围观人群里，外套下的围裙被汗浸透。
他望着台上穿米色套装的女人——王雪莹正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栗色光泽，和大学实验室里那个总爱别着塑料蝴蝶发卡的姑娘，像又不像。
各位来宾——王雪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尾音刚扬起，林章的手指已经按在系统面板上。
启动伪装。他默念。
下一秒，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原本站在第三排的普通青年，眨眼间消失在原地；而距离舞台十米的空地上，蓝白条纹遮阳伞唰地撑开，小推车哐当落地，煤气罐滋地窜起蓝焰。
蒸腾的热气裹着八角、山胡椒和现磨豆瓣酱的香气，像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
炒粉！
现炒的牛肉炒粉！林章抄起锅铲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昨天半夜现宰的黄牛肉片在热锅里发出刺啦爆响。
人群像被磁铁吸住般涌过来，前排的大爷踮着脚扒拉遮阳伞，小学生举着零花钱从人缝里钻：叔叔我要加蛋！
王雪莹的话筒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突然出现的摊位，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攥紧演讲稿，指节泛白。
助理小吴凑过来小声说：王总，刚才监控显示他从消防栓后面...
闭嘴！她猛地甩开小吴的手，眼尾的细纹因愤怒而绷直。
台下的记者早把镜头转向林章——摄像机红灯在炒粉锅的热气里明明灭灭，有个女记者举着话筒喊：林师傅，听说您用特殊手段干扰检测？
特殊手段？林章颠了个漂亮的锅，油星子溅在镜头上。
他扯下围裙前的食材标签，您看这个米粉，今早五点从桂林发的冷链车，订单号在这儿。他又指了指装酸豆角的玻璃罐，这罐腌菜，我妈在老家陶坛里腌了整整一百天，坛封还在。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刀发来的链接。
林章扫了眼屏幕——某美食博主刚发了对比图：左边是他摊位上的新鲜辣椒、现磨蒜茸，右边是家乡味某款炒粉包的成分表，添加剂列了满满七行。
弹幕像炸了锅：原来林师傅真不用科技！王总这发布会怕不是砸自己脚？
王雪莹的脸涨得通红。
她抓起话筒刚要说话，林章突然哎呦一声，手腕一偏。哐啷——铁锅重重砸在地上，酱汁溅了满地。
但怪事发生了：以摊位为中心，半径五米内突然腾起一股浓烈的八角香，像道无形的墙。
围观群众被熏得直捂鼻子，纷纷后退两步；唯独林章站在香气中心，呼吸如常。
系统触发气味屏障。识海里响起机械音，检测到三级干扰源靠近。
林章抬头，正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舞台侧门冲出来。
他们低着头顶开人群，其中一个的耳麦还挂在脖子上。
但人群早被八角香搅得混乱——拎着菜篮的阿姨骂骂咧咧踩了黑衣人脚背，推婴儿车的妈妈的遮阳棚撞在他肩膀，等他们好不容易挤到摊位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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