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张大爷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时冲他挤挤眼，“这事儿我熟，当年抓卖注水肉的，也是这么个套路。”
人群哄笑起来。
黄发男人捂着脸挤出去时，撞翻了林章的醋瓶。
玻璃碎裂声清脆地炸开，液体在地面蔓延开来，反射着灯光。
林章蹲下身收拾，余光瞥见隔壁炸串摊的老板娘正背对着他。
她怀里抱着个蓝色塑料瓶，瓶口对着面糊桶，液体“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上洇出片淡蓝的痕迹。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300米内存在非法添加剂使用，类型：焦亚硫酸钠（漂白剂）】
林章的手指在醋瓶碎片上顿了顿。
他捡起块碎玻璃，假装擦案台，余光扫过炸串摊——老板娘听见动静，手忙脚乱把塑料瓶塞进围裙兜，抬头时脸上堆着笑：“小章啊，你这生意是真好。”
“婶子这面糊看着真白。”林章故意说，手指摩挲着玻璃碎片的棱角，“我以前在家乡，炸串面糊都是米白色，您这白得跟雪似的。”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扯了扯围裙，塑料瓶在兜里发出“哗啦”轻响：“那啥……我去后边拿签子。”说着拎起空筐就往夜市后头跑，脚步比平时快了三倍。
林章望着她的背影，把碎片扔进垃圾桶。
系统又提示：【负面评价转化率 5%，当前20%】。
他擦了擦手，发现手机在震动——是“家乡味”的私信：“删视频5000，不然继续爆你黑料。”
他点开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刚和市质检站的王科长通了电话，我家红薯是他们定点的有机种植基地直供。您要觉得有问题，欢迎带专业团队来现场检测，费用我出。”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夜市的灯串“唰”地亮了。
暖黄的光裹着油烟、人声、锅铲响，把篷布照得像块浸了蜜的布。
李婶端着空碗过来：“小章，明儿能给我们留十五份不？隔壁太极队的老张头听说了，非让我捎一份。”
“留，留二十份都成。”林章望着收款码上跳动的数字，那层软乎乎的塑料膜被他摸得发亮，“对了婶子，您记不记得隔壁炸串摊的面糊？”
“咋了？”李婶拧起眉头，“上回我孙子吃了他们的炸年糕，夜里闹肚子，我还说呢……”
林章笑了笑，把最后一摞碗叠进保温箱。
夜风掀起篷布角，吹得灶台上的辣椒粉又扬起一片金红的雾。
他摸出手机，给市场监管所的王科长发了条消息：“夜市B区12号炸串摊，可能用了非法添加剂。”
收摊时，“家乡味”的账号突然删掉了那条视频。
林章推着餐车往家走，路过公园时，张大爷正拿着他给的报告跟两个穿制服的人说话。
路灯下，那两人的胸牌闪着光——是市场监管局的执法证。
“小章！”张大爷远远喊，“明早来公园，我让老张头给你送两盆辣椒苗，自家种的，没打药！”
林章应了声，推着车拐进巷子。
身后的夜市还在喧嚣，锅铲声、谈笑声、油星子的炸裂声，混着红薯炒粉的甜香，裹着他往家走。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今日营业额达标，奖励【食材溯源】技能：可查看500米内食材来源及安全等级】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家乡味”的账号已经取关了他。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他突然想起王爱花今天说的话：“现在的人啊，就爱盯着脏的看。可咱们老太太偏要蹲下来，看看啥是干净的、香的、热乎的。”
前面转角处，卖糖水的阿婆正支起摊子。
林章停下脚步，买了碗绿豆汤。
甜丝丝的汤水下肚，他望着夜市方向的灯火，笑了笑——这摊儿，他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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