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林章的老式闹钟刚响第一声,他就掀开了泛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被单。
昨夜收摊时摸到的塑料袋触感还残留在指腹,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直到楼下传来三轮车链条的吱呀声——是隔壁卖豆浆的老刘出摊了。
小张!
刚把煤气罐搬上三轮车,院门口就传来张大爷的唤声。
老人穿了件洗得软塌塌的灰布衫,手里提着个玻璃饭盒,盒盖边缘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林章迎过去时,酸豆角的酸香混着辣椒的辛味先一步窜进鼻腔,比昨夜更浓烈几分。
昨儿老伴儿说你爱这口,今早天没亮就起来翻坛子。张大爷把饭盒往他怀里塞,指节上还沾着点淡青色的酸汁,对了,前阵子市场监管局查着有家粉摊用荧光剂泡粉条,那粉条在紫外灯下跟萤火虫似的——他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往左右扫了扫,咱们做吃的,可别学那些浑水摸鱼的。
林章接过饭盒的手顿了顿。
玻璃饭盒凉丝丝的,隔着盒壁能摸到酸豆角的脆硬触感。
他想起昨夜家乡味帆布包里的白色粉末,喉结动了动:大爷您放心,我这摊儿要是用了歪门邪道,您拿扫帚轰我走。张大爷被逗得笑出满脸褶子,挥挥手往菜市场方向去了。
他佝偻的背影在晨雾里越变越小,林章低头看饭盒,青绿色的酸豆角浸在琥珀色的酸水里,每根都挂着细碎的红辣椒末——这哪是腌菜,分明是老两口拿心尖儿上的宝贝往他这儿送。
七点整,夜市的早市段开始。
林章支起蓝色篷布时,油锅已经烧得滋滋响。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浮起,新解锁的酸豆角炒粉配方闪着金光:红薯粉500g、酸豆角100g、秘制辣酱20ml......他摸出张大爷给的酸豆角,用系统的【厨艺洞察】扫过——新鲜度92%,乳酸菌活性达标,辣椒素含量刚好能激出酸香。
好香啊!
第一个顾客是李婶,提着菜篮子从菜市场绕过来,鼻尖还沾着点韭菜叶。
她凑到锅边使劲儿嗅,蓝布围裙上的油渍蹭到篷布上:昨儿那炒粉我家老头子念叨半宿,说比他老家县城的还地道。
今儿闻着这酸味儿,得是加了好东西?
林章颠着锅,粉条在热油里翻出金褐色的边儿:张大爷家腌的酸豆角,您尝尝看。
咔嚓一声轻响。
林章眼角余光扫到——家乡味站在摊位右后方,手机举得老高,镜头正对着他堆在脚边的调料袋。
那人今天换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可林章认得出他眼角的黑痣。
哥又来啦?林章故意把锅铲敲得叮当响,今儿尝尝酸豆角炒粉?
请您吃。
不用。对方喉咙动了动,目光却黏在铁锅上——粉条裹着酸豆角的酸、辣酱的辣、酱油的鲜,在热油里滚成一团琥珀色的云。
他喉结又滚了滚,指尖无意识抠着手机壳边缘,我拍点素材。
拍素材?李婶刚接过炒粉,闻言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她眯起眼,忽然拔高嗓门:你这拍的啥?
镜头全对着调料袋子,粉都没拍上!
家乡味的手机猛地抖了下。
林章看见他后颈泛起薄红,鸭舌帽下的耳垂也在泛红:大姐,我这是客观记录...
客观个啥!李婶咬了口炒粉,酸香在嘴里炸开,她眼睛亮得像星子,你要客观就把粉拍清楚,我这把年纪还能骗你?
小张这粉,比我闺女从长沙带回来的还地道!
她转身拽过刚买菜路过的王爱花:老王你看,他拍的是不是歪门邪道?
王爱花踮脚看了眼手机屏幕,手里的芹菜都忘了提:可不是!
我家孙子就爱拍吃播,人家拍吃的都是镜头怼着碗,哪有拍调料袋子的?
家乡味的额头渗出细汗。
他低头盯着手机里模糊的调料袋照片,又闻着空气里越来越浓的酸香,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突然把手机塞进裤兜:那什么......我拍错角度了,先走了。
他走得急,帆布包带子勾住了三轮车的铁架,哗啦一声掉出个小塑料袋——正是昨夜林章踩过的鲜味宝。
这是啥?李婶眼尖,弯腰捡起来。
袋子上的字被磨得模糊,但食品添加剂几个字还清晰可见。
没、没什么!家乡味扑过来抢袋子,动作太急撞翻了林章的醋瓶。
深褐色的醋液在地上淌成小河,混着他慌乱的脚步声,瞬间淹没了所有声响。
林章蹲下身擦醋渍,指尖触到地面的凉意。
他望着家乡味落荒而逃的背影,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叮——触发限时任务【夜市限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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