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夜市的招牌,林章的炒粉摊前就响起了喧天的锣鼓声。
王爱花穿着玫红色绸面外套,举着一面红底金字的锦旗冲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李婶、张婶几个大妈,每人手里都提着保温桶。
她们的脚步声混杂着早市小贩的吆喝,在青石板上敲出热闹的节奏。
“小章!”她把锦旗往铁架上一挂,金漆“炒粉神医”四个大字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昨儿在医院张婶的闺女非说要送匾,我说咱老百姓讲究实在,锦旗往这儿一立,路过的都看得见!”
林章擦着锅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锦旗上歪歪扭扭的“神”字——显然是王爱花自己描的金漆,漆料还滴在“医”字上,像朵歪脖子牡丹——喉结动了动:“王姨,这……”
“哎哎哎别推辞!”李婶挤过来,往他围裙兜里塞了把煮花生,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昨儿在医院我闺女说我血压降得比吃了三天降压药还利索,我跟她说,这是小章的炒粉里有菩萨心肠!”张婶附和着掀开保温桶,甜香的豆浆味飘出来,带着豆子刚磨好的温润气息,“趁热喝,我凌晨四点起来磨的,比早点铺的浓!”
林章低头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桶壁的温度,掌心传来微微的烫感,突然就笑了。
他望着几位大妈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喜气,想起昨晚在医院走廊,她们举着炒粉塑料袋当旗子的模样——原来不管多大年纪的人,护短的时候都像老母鸡护崽,翅膀扑棱得生风。
“那啥……”他把豆浆放在煤炉边温着,趁王爱花指挥张婶挂锦旗的空档,压低声音,“王姨,等会儿人多了,您能帮我喊两嗓子不?就说‘小章家炒粉绝对干净’。”
王爱花的手在锦旗绳结上顿住,扭头时眉峰一挑:“你是说有人故意往你锅里泼脏水?”
林章没说话,只是把昨晚牛楠的供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苯甲酸衍生物、替罪羊、食品公司的商务车——这些词像根刺扎在他后槽牙上。
他望着王爱花鬓角翘起的白发,到底点了点头。
“行!”王爱花拍着胸脯,红绸外套震得簌簌响,“等会儿我让姐妹们轮着喊,从早市喊到晚市,看谁还敢嚼舌根!”她突然又放软了声音,“小章啊,你要是需要帮忙……”
“有你们在这儿,就是最好的帮忙了。”林章打断她,喉咙发紧。
他看见李婶正把他的调料罐挨个擦得锃亮,张婶在帮着支遮阳棚,影子叠在青石板上,像团暖融融的云。
这时,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
牛楠的消息跳出来:“章哥,我在老地方等你。”
林章擦了擦手,冲王爱花比划了个“我去去就回”的手势。
王爱花挥挥手,转头就冲刚路过的炸串叔喊:“老刘头你过来瞅瞅,小章这锦旗多气派!”
巷口的老槐树下,牛楠缩在电动车后座上,膝盖上放着个银色U盘。
他眼周青黑,见林章过来,喉结动了动:“章哥,我...我真的只能拿到这个。”
“里面是什么?”林章没接,双手插在裤兜里。
“合作厂商名单。”牛楠低头抠着车把上的橡胶皮,“我们公司表面是食品添加剂,其实...其实有些原料根本不能用在食品里。赵大海用的那些东西,进货单上的名字都在里面。”他突然抬头,眼里泛着水光,“章哥,我真的不知道会害到人...我就是想保住工作,我妈住院要花钱,我女朋友要买房...”
林章没接话。
他想起牛楠昨晚在医院楼梯间的样子——西装裤膝盖上沾着豆浆渍,声音抖得像片叶子。
可此刻他望着对方发红的眼尾,心里的软意刚冒头,就被系统突然的提示音压了下去。
【叮——毒素检测功能全面解锁。
近期使用频率过高,将触发短暂记忆混乱。】
太阳穴突然像被锥子扎了一下。
林章扶着槐树的手沁出冷汗,眼前的牛楠和老槐树开始重影。
他听见牛楠喊“章哥”,声音像从水底浮上来,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等他再睁眼,已经坐在台阶上,老张正扶着他的胳膊。
“小章?小章?”老张的脸近在咫尺,眉峰拧成个疙瘩,“刚才看你晃得厉害,差点栽进路沟里。咋了?犯低血糖?”
林章抹了把额角的汗。
系统提示还在脑海里嗡嗡响,他能感觉到有什么记忆在翻涌——昨晚牛楠说的供应商名字?
王爱花绣的红布包?
可等他想去抓,那些碎片又像撒了的芝麻,滚得没影。
“没事,可能没吃早饭。”他扯出个笑,借力站起来。
老张盯着他发白的嘴唇,从兜里摸出块巧克力塞给他:“拿着,我闺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