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身时堆起笑：“师傅，我叔让我来看看温度够不够，他说米怕冻——”
“滚一边去。”司机骂骂咧咧晃着手电筒照了圈，“再乱摸扣你运费。”
出物流园时，炸串叔正蹲在路边啃煎饼，见林章过来忙把半块饼塞给他：“那司机脾气真冲，我要根烟还被骂。”他拍了拍货车后厢，“咱这米看着行，明儿我让我家那口子熬锅试试。”
林章咬着煎饼，饼里的葱香混着裤兜里玻璃管的化学味，在舌尖泛起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甜与苦的错位纠缠。
第三日清晨，老张的电动车“吱呀”停在林章摊前时，他正往煤炉里添碳。
木柴燃烧的香气混着炭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张从帆布袋里摸出个铝饭盒，掀开盖子是还热乎的包子：“化验结果出来了，亚硝酸钠含量是食用级的二十八倍。”他压低声音，“局里今晚就行动。”
林章把玻璃管递过去，指尖沾了点昨晚伪造的视频链接：“我还让人剪了段‘赵大海透露配方’的视频，配文‘夜市爆款竟是这么来的’。”他望着手机里正在疯转的视频，点赞数已经破十万，“您说，那背后的人该坐不住了吧？”
老张咬了口包子，油星子溅在蓝布衫上：“今早我路过菜市场，卖鸭脖的老周接了三个电话，全是问‘林章那小子最近是不是跟政府的人走得近’。”他拍了拍林章肩膀，“你小子，这是要掀人家饭碗了。”
晨雾散得差不多时，林章刚把最后摞碗筷收进后厨，夜市巡查队的小黄举着登记本走过来：“章哥，今儿卫生评分又满分，您这摊都成示范了。”
他笑着应了两句，看着巡查队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着“王爱花”的名字——那是总在他摊前跳广场舞的大妈，平时不到九点绝不打电话。
林章捏着手机，听着那头的忙音，突然闻见风里飘来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昨夜未燃尽的炭灰。
他望着对面空了两天的烧烤摊，铁架上还挂着半串没撤的辣椒，在风里晃啊晃的，像一串干枯的血泪。
“喂？”
“小章啊...”王爱花的声音带着点喘气，“你快来公园南门，张婶说看见...看见有辆黑车在咱们夜市转悠，车牌...”
林章的拇指在手机屏上按出个浅坑。
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好的天不知何时聚了层薄云，把太阳遮得模模糊糊，光线变得阴柔而压抑。
锅里的骨汤正“咕嘟咕嘟”翻着泡，香气漫出来，混着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在晨风中散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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