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老李的筷子尖刚沾到汤就被烫得缩了下,可那股子鲜得发甜的骨香勾着他,到底还是舔了舔。
汤汁滑入舌尖,带着一丝微甜的醇厚,像是熬煮了整夜的老牛骨在舌尖融化。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像被擦过的玻璃珠,喉结滚了两滚,又舀了半勺汤灌进嘴里。
热气顺着喉咙一路往下,仿佛唤醒了沉睡多年的味蕾,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李哥?”小孙捧着检查本的手直抖,“这、这算违规操作吗?您还没戴手套呢。”
“违规个屁。”老李把汤勺往锅里一放,公文包“啪”地拍在摊桌上,震得几滴汤溅到桌沿,泛着油光,“小章啊,你这汤底用的是新鲜牛骨吧?几小时文火慢熬的?”他掏出温度计往汤里一插,45度,温度刚好——要是用了添加剂,汤头早该因为高温变性发苦了。
小孙凑过去看检测数据,原本准备好的扣分条目全粘在舌尖上。
菌落数低于标准值,亚硝酸盐零检出,连汤里飘着的油花都泛着清亮的琥珀色,阳光下微微反光,如同融化的蜂蜜。
他握笔的手直颤,最后在评分栏重重写下“98”——这是他从业五年见过最高的流动摊评分。
“好啊!”围观的豆浆阿姨拍着大腿喊,“我就说小章的摊儿最干净!”她身上的豆浆香气混着蒸腾的热气,在清晨空气中格外诱人。
炸串叔蹲在自家煤炉前扒拉签子,铁签子戳得煤块“咔咔”响,火星子蹦出来落在鞋面上都没察觉。
他偷眼瞧着林章摊位前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喉咙动了动,又低头往油锅里丢了串土豆片——油星子溅在手腕上,他都没知觉,只听见油锅里“滋啦”一声,焦香慢慢弥漫开来。
“等等!”
一声尖厉的喊喝像根针戳破热闹。
王翠花挤开人群冲进来,花衬衫的扣子崩掉两颗,露出红秋衣。
她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夹杂着某种廉价洗洁剂的味道。
她举着个蓝色塑料瓶,瓶身沾着褐色油垢,“他用了不明液体!我亲眼看见他往汤里倒这个!”
林章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他早注意到王翠花从刚才就缩在炸串摊后面,手指绞着衣角直打转——上回她举报隔壁卤味摊用老汤重复煮,也是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王婶,这瓶子哪来的?”他声音温温的,眼睛却像淬了冰。
“就、就在你调料柜底下捡的!”王翠花把瓶子往他怀里一塞,“你别装糊涂!我家大海昨天还说,现在外头好多摊儿都用这种‘增香剂’,吃多了致癌!”
人群霎时安静。
豆浆阿姨的手按在胸口,炸串叔的土豆片在油锅里焦成黑炭都没捞。
老李的眉头皱成个疙瘩,小孙已经摸出了采样袋。
林章盯着那瓶蓝色液体,突然笑了。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功能已就绪,消耗1小时烹饪能力可启动】。
他曾用它验过辣椒粉、试过食用油,从未出错。
“各位叔伯婶子,”他提高声音,把瓶子举到众人眼前,“我这摊儿用的东西,经得起查。”
系统蓝光顺着指尖钻进瓶身时,他后颈冒起薄汗。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用系统功能,要是被看出破绽……但王翠花的瓶子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幽蓝,他赌这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谁的东西。
“检测结果:荧光剂含量超标300%,重金属铅含量0.8mg/kg。”林章把手机屏幕转向人群,检测报告的红章刺得王翠花眯起眼,“另外——”他故意顿了顿,“这瓶子上的标签,和赵大哥烧烤摊的‘秘制酱’包装一模一样。”
“放屁!”赵大海从人堆里挤出来,脸红得像刚烤焦的鸡翅,“我家酱是祖传的,怎么可能——”
“赵老板。”老张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
他举着张皱巴巴的纸,帽檐压得低低的,“这是上周匿名寄到环保局的举报信,说有人从城郊化工厂低价收购‘调味粉’,包装上的批号……”他翻到信末,“和你上个月货车的进货单一致。”
赵大海的脸“刷”地白了。
他扭头瞪王翠花,喉结动了动,又赶紧别开眼——昨晚他往腌料桶里倒粉时,王翠花就蹲在旁边择菜,还说“这粉比老卤便宜一半”。
“我有视频!”
牛楠挤进来,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视频里,后半夜的路灯下,赵大海鬼鬼祟祟掀开腌料桶的盖子,白色粉末“簌簌”落进桶里。
他的工牌在镜头里闪了下——是“康旭化工”四个字。
“我昨晚加班到十点,路过烧烤摊买宵夜。”牛楠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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