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时,林章还捏着那份“临时卫生认证”文件袋。
纸张边缘在他指尖微微发皱,仿佛随时会撕裂,就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夜市的风裹挟着炒粉的余温钻进领口,带着一丝油腻的焦香。
可他后颈却泛起一阵凉意——省卫生厅突击检查,24小时准备时间,这比他预想的“普通检查”苛刻十倍。
远处油烟升腾,灯光如星点洒落在夜色中,热闹之下藏着看不见的压力。
“小林!”
老张从阴影里闪出来,袖口蹭过墙面时带落一片墙皮,灰白碎屑簌簌落在脚边。
他快速左右张望,粗糙的手掌往林章兜里塞了张纸条,指腹重重压了压:“夜里收摊后再看。”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巡逻车鸣笛,他扯了扯制服下摆,装模作样弯腰捡烟头,佝偻的背影很快融入路灯照不到的暗角。
林章摸了摸兜里的纸条,喉结动了动。
那纸条隔着布料硌得大腿生疼,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他想起前晚老张说“添加剂厂上头有人”时的眼神,指缝间还掐着半根快燃尽的烟,火星子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那一刻,老张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闪烁不定,像是怕被人听见什么不该说的话。
收摊时李婶帮着擦桌子,抹布浸了水拧得半干,擦过木桌发出“吱呀”轻响:“章小子,我瞧着老周那脸色不对,这认证……”她欲言又止,皲裂的手指点了点调料柜,“你那柜子锁头,我下午来帮你端碗时就见着歪了,许是哪个毛手毛脚的碰的?”
林章的手刚搭在调料柜把手上就顿住了——铜锁扣歪在一边,锁眼周围有明显的撬痕。
他蹲下身,指尖沾了沾柜底撒落的白色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刺嗓子的化学味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工业级苯甲酸钠,浓度超标37倍。】
“李婶,帮我看会儿摊。”林章的声音发紧,他扯过围裙擦手,动作重得几乎要把布料扯破,“有人往我调料柜里撒了坏东西。”
李婶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她踮脚往柜子里瞧了眼,倒抽一口凉气:“作孽哟!上回王翠花那泼妇撞翻醋坛,我还说她是急眼了,合着早就在使阴招!”她抄起扫帚往地上一杵,“你去收拾,我在这儿盯着,谁过来问东问西我拿扫帚赶!”
厨房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在天花板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林章挽起袖子,拿钢丝球使劲擦调料柜内壁。
水渍顺着指缝滴在胶鞋上,冰冷地渗进布面。
他擦着擦着,动作突然僵住——排水口边缘卡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角,沾着黑黢黢的油污。
他蹲下来,指甲抠住袋口慢慢撕开。
潮湿的霉味混着股刺鼻的甜腥涌出来,袋子上印着“大海烧烤专用”的红色字样,右下角是赵大海的签名章,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上个月赵大海找他借账本时,在借条上签的就是这歪歪扭扭的“赵大海”。
“好个赵大海。”林章捏着塑料袋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他想起三天前赵大海堵在摊位前骂“抢生意”时的红眼睛,想起王翠花在人群里阴阳怪气说“小年轻的摊子,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原来不是嘴皮子功夫,是真下了死手。
他心头一阵揪紧,既愤怒又失望,那种被熟人背叛的感觉,比添加剂更刺喉。
凌晨两点,夜市只剩下几盏残灯。
风掠过空荡的摊位,卷起几片垃圾,发出沙沙的响声。
林章蹲在灶台前,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投出幽蓝的光。
【环境净化功能需消耗24小时烹饪能力,当前剩余:32小时。
是否使用?】
他摸了摸铁锅,白天颠勺时烫出的水泡还没消,碰一下就疼得抽气。
如果用了净化功能,明天一整天他都没法用系统辅助炒菜,生意肯定受影响;可要是不净化……他想起老周说的“重点检查”,想起王翠花之前举报成功过三次的传闻,喉头突然发紧。
“赌了。”林章咬着后槽牙按下确认键。
系统蓝光顺着指尖钻进铁锅,他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截,像熬了三个通宵没合眼。
可当蓝光漫过调料柜、灶台、排水口时,那些顽固的油垢突然开始融化,渗进地砖缝隙的黑渍泛着泡往上涌,最后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章往汤锅里添了把新磨的骨粉。
系统净化过的汤底在火上滚着,咕嘟咕嘟冒起奶白色的泡,香气裹着晨雾漫出摊位,连隔壁炸串叔的地沟油味都变成了淡淡焦糖香。
“这味儿……”炸串叔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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