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日光穿透晨雾时,苏妄正蹲在演武场角落给竹编的灵气计量器换灵石。
竹器上串着的九颗青玉珠突然“咔”地崩碎一颗,碎渣子溅在他手背,凉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这是灵气紊乱的征兆。
“苏妄!”顾灵鸢的声音从演武场入口传来,她发间的青玉簪子泛着不寻常的幽光,“外门三弟子走火入魔了,脉息乱得像被雷劈过的琴弦。”
苏妄猛地站起身,竹器“哗啦”掉在地上。
他昨夜没睡踏实,总梦见密室石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此刻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其他弟子呢?”
“练气期的最惨。”顾灵鸢攥着腰间的青玉念珠,珠子相互碰撞的脆响里带着颤音,“我刚从药庐过来,张师伯说今早送来七个,都是打坐时灵气倒灌。”
演武场外围突然传来骚动。
苏妄踮脚望去,只见陈云山带着执法堂的人从山道上掠来,玄色道袍被山风掀起,腰间的执法令牌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
“苏妄!”陈云山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在演武场上空炸响,“跟我去议事堂。”
顾灵鸢正要拦,苏妄已经迈步迎上去。
他注意到陈云山眼底的血丝,还有随行弟子怀里抱着的——是昨日被他们动过的封印符纸残片。
议事堂的檀香烧得太浓,呛得苏妄直皱眉。
陈云山将符纸拍在案上,残片边缘焦黑的纹路像张牙舞爪的蛇:“说,怎么回事。”
苏妄没否认。
他从怀里摸出叠得方方正正的阵图残片,摊开时能看见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出的毛边:“昨夜我们在密室触发了虚影,李师叔说那是玄冥战场的封印。灵气紊乱不是幻灵阵的问题,是封印松动在抽扯天地灵气。”
陈云山的手指重重叩在符纸上:“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外门杂役动上古封印,这是以下犯上!”
“那您要现在封了演武场?”苏妄突然笑了,笑得陈云山一怔,“李师叔说过,玄冥封印最忌外力强锁。咱们昨日只是扰动,要是现在用禁术封死……”他想起李师叔说过的“镇压之物能掀翻三个大乘期修士”,喉结动了动,“怕不是要把那东西提前放出来。”
顾灵鸢突然上前一步,发间的青玉簪子在案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我师尊说过,上古封印多有自洽之道。强行封印反而可能触发反噬。”她歪头看向陈云山,“您也不想青云宗变成第二个被封印反噬的玄霄派吧?”
陈云山的眉毛跳了跳。
玄霄派的事他记得清楚——百年前那宗强行封印上古魔窟,结果整座山被魔气掀成了平地。
他目光扫过苏妄摊开的阵图,又落在顾灵鸢发亮的眼睛上,最后定格在门口突然出现的白胡子老头身上。
“李师叔?”苏妄惊喜地喊了一声。
李师叔拎着个铜葫芦晃进来,酒气先一步漫了满屋子:“老夫今早去藏书阁查了《上古封印志》。”他拍开葫芦塞,仰头灌了口酒,“那符纸纹路确实是玄冥战场的锁魂印。要解这局,得顺着封印松动的脉络查下去。”
陈云山盯着李师叔泛红的眼尾。
这位阵法堂的旁支长老向来疯疯癫癫,可当年修复青云宗护山大阵时,确实用半吊子的醉仙阵救过全宗。
他沉默片刻,指节敲得案几咚咚响:“给你们三日。三日后若局势更乱——”他扫过苏妄和顾灵鸢,“执法堂的锁仙绳可不会认人。”
演武场的月亮升得格外早。
苏妄蹲在密室入口的石阶上,往掌心哈着热气。
顾灵鸢从背后递来个暖手炉,铜炉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九霄网吧”四个字——是她前日非要在他新做的灵器上刻的。
“李师叔说今晚是月中,灵气最盛,封印虚影可能会再出现。”顾灵鸢挨着他坐下,发梢扫过他耳垂,“怕么?”
苏妄把暖手炉塞进她手里。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混着演武场特有的泥土味,比任何定心丹都管用:“怕啊。但要是那东西真醒了,咱们总不能干等着被吃。”
密室里的灯芯“噼啪”炸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苏妄摸出火折子点亮墙上的石灯,幽蓝的光瞬间爬满地面的阵纹——和昨夜石缝里渗出的颜色一模一样。
顾灵鸢展开昨日拼凑的残图,指尖顺着虚影的轮廓移动:“你说这山脉像苍梧山,这道弯应该是断云峡……”她突然顿住,“苏妄,你看这里!”
苏妄凑过去。
残图边缘的暗纹在灯光下显了形,像是某种路线图,每个节点都对应着青冥宗的灵气节点。
他刚要说话,后颈突然泛起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着皮肤往体内钻。
“师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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