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甬道的空气像块浸了尸油的绸缎,贴在陈默喉间扯出细碎的疼。老刀的战术手电扫过石壁,九幅党项人祭祀壁画在光晕里活过来般蠕动,头戴蛇冠的祭司捧着青铜钥匙,脚下的九头蛇柏正用藤蔓绞碎活人,血液顺着嵬名纹路汇入巨门。
这些壁画在跟着咱们动。老刀的军刺刮过墙面,溅起的朱砂粉里混着细小的人发,1929年我爸在日记里写,壁画上的祭司会偷换眼珠——盯着看超过十秒,就会变成他们的活祭。他突然拽住陈默手腕,后者正盯着第七幅壁画发愣:祭司转身的角度,恰好露出与陈默左胸相同的星图胎记。
甬道尽头的青铜巨门被九头蛇柏缠绕,树干上嵌着七具风干的尸体,领口别着1929年西北考古队的徽章。陈默认出其中一具尸体腰间挂着祖父的绘图板,泛黄的图纸上正画着他们此刻站立的甬道,角落用红笔写着:引路人戴青铜铃,见者非生非死。
老刀的罗盘突然指向地面,指针在青砖缝隙间疯狂震颤。有翻板!他刚喊出声,脚下的青砖突然凹陷,箭矢破空声从头顶和两侧炸响。陈默本能地抱头蹲下,却看见老刀被暗箭带得倒飞出去,左肩瞬间绽开血花。
千钧一发之际,道黑影从巨门后闪出,速度快得只剩道青灰色残影。青铜铃铛的脆响盖过箭矢声,黑影甩出条缠着铜铃的锁链,将老刀拖向甬道侧壁。陈默抬头,瞳孔骤缩——那人身穿褪色的藏青长衫,面容与祖父年轻时的照片分毫不差,只是左眼角多了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正是1959年坠崖时留下的。
爷爷?陈默的声音在颤抖,钥匙在掌心烫得惊人。黑影接住他踉跄的身体,指尖触到他左胸胎记的瞬间,蛇柏枝叶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我不是你祖父。黑影摘下腰间的青铜铃,铃身刻着与钥匙相同的星图,守陵人每代都会继承前一代的记忆和相貌,七十年前,你祖父把半把钥匙交给我时,我就是这副模样。
老刀捂着伤口爬起,军刺直指黑影咽喉:你是1929年留在地宫的守陵人?我爸的日记里提过,你们用借尸还魂术活了七十年。黑影转身,长衫下摆露出的脚踝缠着九道蛇纹刺青,与苏晴颈间的图腾完全一致:准确说,是用青铜钥匙的力量,把魂魄封在同时代人的躯体里。他看向陈默,包括你祖父,1959年坠崖后,他的魂魄就附在了我身上。
甬道突然震动,蛇柏藤蔓开始剥落巨门上的青铜皮。黑影将青铜铃塞进陈默掌心:当年沈巍队长炸开地宫时,我和你祖父做了个交易——他带着半把钥匙逃到现世,我留在地宫守护七星棺阵。他指向巨门上的星图,但现在星门倒转,第七重棺的封印松动了。
陈默听见铃铛里传来祖父的咳嗽声,混着1929年地宫的风。1929年冬至,我们在第七具棺材里发现了...黑影突然顿住,壁画上的祭司们集体转向巨门,蛇冠上的宝石发出红光,来不及了,血魂殿的人破解了引魂灯阵。他扯开陈默衣领,钥匙上的嵬名纹路正在吸收他的胎记,你看见的我,其实是你祖父的记忆投影,真正的我,七十年前就死在了
老刀的罗盘突然碎成两半,指针指向黑影胸口。陈默看见对方心口处有个钥匙形状的凹陷,边缘还沾着新鲜血迹。带他去七星棺阵!黑影突然推开陈默,蛇柏藤蔓已缠上他的脚踝,第七具棺材里的不是尸体,是镜子——照见的不是现在的你,是七十年前就该死去的...
话未说完,黑影的身体开始透明,陈默看见他背后的巨门正在打开,门后旋转的星空中悬浮着七具倒转的铜棺,第七具棺盖上的生辰八字突然亮起,年份赫然是1929年。记住!黑影的声音像从极远处飘来,别让苏晴靠近祭坛,她后颈的青铜碎片,是启动血祭的最后钥匙!
老刀突然拽着陈默冲向甬道侧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暗门,门楣上刻着与青铜铃相同的星图。他说的镜子,应该是指黑水城之眼的时空镜像。老刀撕开急救包处理伤口,陈默看见他小臂的锁魂纹正在消失,1929年我爸在日记里写,第七具棺材能照见人的前世,而你的前世,很可能就是西夏最后一位皇帝。
暗门后是条螺旋向下的石阶,墙壁嵌着的青铜灯台自动亮起,火苗却是诡异的白色。陈默摸着石壁,突然触到凸起的刻痕,是祖父的字迹:1959年6月,我在青城山梦见自己死在地宫,尸体旁躺着个婴儿,左胸有相同的星图胎记。他浑身发僵,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生日会刻在1929年的棺盖上。
当他们回到甬道时,黑影已消失不见,只剩那枚青铜铃躺在蛇柏根系间。陈默捡起铃铛,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是1929年的祖父和沈巍队长:这孩子不能留在现世,他是嵬名氏第七十二代血祭的钥匙。那就用实验室培育的胚胎,把我的基因和西夏皇室的血脉融合,让他在七十年后出生。但这样他会以为自己是普通人,直到钥匙认主的那天...
老刀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向巨门后的星空间——七具铜棺正在缓缓旋转,第七具棺盖裂开条缝,露出半截缠着刺青的手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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