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腐臭与铁锈的刺鼻腥气，像一只无形的手，从那破纱窗的缝隙中硬挤了进来，钻到出租屋里。吴磊后背紧紧抵着那斑驳、粗糙且微微有些发凉的墙皮，喉结上下动了动，仿佛有一块干硬的石头卡在喉咙里。
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冷的蓝光，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森的阴影。未发送的分手短信停在“小雨，我们……还是算了”，最后一个句号就像颗扎进肉里的钉子，尖锐而刺痛。
三天前这里还是正常的夏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窝在电脑前调试智能进化算法的身影上——刚被裁员的人工智能程序员总得找点事做。那电脑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嗡声，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直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划破了夏日的宁静，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耳朵。他扒着窗户，瞪大了眼睛，看见王婶被邻居老张啃断了脖子，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红。老张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尖，后颈凸起的骨节撑破衬衫，露出青灰色、散发着诡异光泽的鳞片，那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
“黑潮病毒”这个词是从新闻里听来的，新闻里那不断重复的播报声还在脑海中回响，现在满街都是变种。吴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像在敲代码报错的键盘，每一下都带着紧张和焦虑。
三天前他还能听见小雨在微信里哭，那哭声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说便利店被撞破了，有东西在撞门，那撞击声仿佛也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他攥着改锥想冲下楼，可透过猫眼看见楼道里晃过的灰影——那东西的眼睛是浑浊的红，像两团燃烧的血焰，犬齿从嘴角咧到耳根，是新闻里说的黑铁级变异犬。那股扑面而来的腐臭气息，让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没冲出去。
现在楼下的哭喊声弱了，取而代之的是变异犬低沉、阴森的低嚎，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吴磊低头看了眼墙角：半瓶农夫山泉，水在瓶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三块压缩饼干，塑料包装上沾着他前天翻找时蹭的血，那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凝固的铁锈。
他扯下T恤下摆裹住手，那粗糙的布料摩挲着他的手掌，发出沙沙的声音。把窗台上的监控摄像头拆下来——作为前算法工程师，他知道怎么用电磁波反射探测生命体。
“三公里外的超市，食品区在二楼，货架倒塌可能压着幸存者。”他对着手表上的指南针默念，那指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往返需要两小时，变异犬的活动范围是半径五百米，现在是上午十点，它们应该在阴凉处。”
楼道里的腐味更重了，那股腐臭的味道像一层厚重的雾，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他的鼻腔。吴磊贴着墙根往下挪，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墙壁上粗糙的墙皮擦过他的后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摄像头改装的探测器别在腰间，红灯每隔三秒闪一次，那闪烁的红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显眼。
二楼转角的消防栓后突然伸出只手，那只手苍白而瘦弱，像一根枯树枝。他猛地顿住，探测器却没响——那是只人的手，手腕上戴着粉色串珠，那串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和小雨上个月送他的一模一样。
“救……救我。”声音从货架残骸下传来，那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绝望。吴磊蹲下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见染血的裙摆和苍白的脚踝，女孩左腿被压在变形的货架下，小腿肿得像发面馒头，伤口边缘泛着青黑，是病毒感染的征兆。
“数到三。”他扯下腰带缠在货架支脚上，那腰带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肌肉绷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用力，发出微微的酸痛；“二。”血管凸起，血液在血管中快速流动，发出砰砰的声音；“三！”生锈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金属在痛苦地呐喊。女孩被拽出来的瞬间，探测器突然疯狂闪烁——七点钟方向，三个持钢管的男人从超市后门冲进来，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超市里回荡，像闷雷一般。
“外来者？”带头的男人嚼着口香糖，那口香糖在他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钢管在掌心转了个花，“知道这片区谁管吗？赵队说了，进避难所要交过路费。”他盯着吴磊肩上的背包，“水和饼干留下，人可以跟我们走。”
吴磊的手指在裤袋里捏紧改锥，那改锥的金属柄在他手中变得温热。
他数着对方的站位：左边那人手腕有旧伤，挥钢管会偏；右边那个鞋底沾着机油，移动会打滑；带头的喉结动了两次，是紧张时的吞咽。
但女孩在发抖，她的身体像一片在寒风中颤抖的树叶，她的伤口每多耽误一分钟，感染就深一分。
“给。”他把半瓶水和两块饼干递过去，余光瞥见对方放松的瞬间，突然拽着女孩往反方向跑。那女孩的手在他手中冰凉而潮湿。
背后传来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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