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寂静的世界中。
一座高台立于正中,其上,一张古老的木椅之上,坐着一位闭眼老人。
而那老人,正是——
沈九渊
断壁残垣,枯松冷风。
沈如归立于血迹斑驳的石台前,浑身微颤。眼前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明明是早已葬于火海的父亲沈九渊——如今,却衣袂飘飘地坐在木椅之上,一如记忆中那般挺拔、从容。
“如归,你长大了。”那声音温和,带着父亲曾经的慈爱与沉稳。
可沈如归却只觉寒意渗骨。他缓缓抽出断因剑,眉宇间已无悲喜:“你不是他。”
面前的“沈九渊”一怔,随即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脚下倒影微颤,整个身形仿佛被水波扰动,随之浮现出丝丝裂痕。下一息,一股浓烈的灵息波动撕裂了幻象,那熟悉的容颜渐渐消散,替而代之的,是一名青袍老者,双目空洞,额头镌刻着淡金色的“咒禁”。
洛衡从黑暗中现身,银纹面具下,眸光凝重:“这是仙图幻境的禁魂法身。有人以你心头执念为引,化形诱你坠境。”
沈如归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果然……有人故意将我引来这里。”
“那不只是诱惑。”一道清雅空灵的声音随风而来,一身白衣如雪的少女缓缓现身,她眼眸清澈,眉间却隐有紫芒,神情淡然如仙中灵。
符珞轻扬玉手,一枚古铜小铃随风作响,铃音若有若无,似有洗心涤念之力。沈如归心头陡然一松,压在心口的怨愤,如潮水褪去几分。
“幻境一层层,嵌套于仙图阵心。”符珞解释道,“此地唤作‘镜花幻境’,专破心志。你是沈家遗子,极易被‘仇、恨、执’三念困住。”
沈如归望着眼前残破的幻象残痕,良久未语。
忽而远空传来战鸣之声,地动山摇。符珞神色一凝:“秘境边缘出现裂缝,有强大力量闯入!”
洛衡袖袍一拂,身影飞掠至高空,银纹面具下的声音冷冽:“是藏星司的人。”
“秦无咎?”沈如归目光顿时一沉。
“不止。”洛衡眼中寒芒乍现,“还有‘玄澜宗’、‘天裳山’,以及……被称为‘正道伪善者’的一群势力。他们也盯上了仙图的核心。”
沈如归抿唇,眼神幽深。断因剑在他手中轻吟,似在回应主人的愤怒与战意。
“走吧。”他低声说,“不论这仙图藏着怎样的真相,我都要踏进去,亲手揭开一切。”
“父亲死因,沈家灭门,昆仑之谜……我要一个个解开。”
“而阻挡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他们活着。”
瑶真静静望着他,目中浮现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她低声道:“也许你所求的,不止真相——而是救赎。”
沈如归未答,只提剑向前,身后幻象尽毁,镜湖崩塌,一行人直奔幻境深处。
镜花水月初破,前尘旧梦将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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