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被破开的刹那,一股无法言喻的吸力将沈如归等人卷入更深的空间。
四周一黑,天地如墨。
当他们再度站稳脚步时,已身处一座空旷无垠的古殿中。殿中柱石苍老,石壁上刻有古篆铭文,隐约闪着幽蓝光芒。正前方,一座巨门横陈,门上雕刻着三只闭目的眼睛,中间那只,似乎微微睁开了一线。
“这里……不是仙途入口。”符珞低声道,目光冷静,“是试炼的核心——‘忘界之门’,据说关押的是那些……窥探仙机失败者的执念。”
洛衡望向那三眼石门,沉声:“不对劲……这些铭文,是封印术。”
白笙寒缓步上前,手指拂过石门下方一排文字,忽而停下,神情微变。
“‘以身为钥,以心为刃。忘前世,弃执念,得道可成仙。’……”她低声读出,望向沈如归,“你当真还要走下去?”
沈如归看着石门,眼中波澜起伏。他心底忽然传来熟悉的低语声,那是……他父亲沈九渊的声音:
“归儿……成仙之道,不该是以仇为念。放下吧。”
但这一声,在他脑海中却化作利刃,将所有未解的谜团、血海的冤仇、至亲的陨落,一并翻涌上来!
“成仙若需忘本,我宁可不成!”沈如归声音低沉坚定,断因剑缓缓举起,直指石门。
这时,庄听雪忽有所感,皱眉道:“这里不止我们。”
她话音未落,殿中四方忽现虚影,一支由十余人组成的小队现身,为首者着赤金法袍,眉心一道朱砂印,气息雄浑,目光凌厉。
“真玄观。”洛衡眼神微动。
那人扫视沈如归等人,冷声道:“你们也找到了这扇门。”
符珞语带试探:“你们来此作何?”
“夺仙。”对方直言不讳,“我们奉观主法旨,破开此门,取‘忘界钥印’,以证登仙之道。”
白笙寒闻言冷笑:“你们倒是光明正大。”
赤金法袍青年淡然回应:“光明正大?呵,我真玄观,历三代求仙,无一登临。既然此门有一线生机,为何不可取?”
话未说完,忘界石门中央的那只眼,蓦地睁开。
一缕细长猩红之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空气瞬间凝滞。
沈如归只觉头皮发麻,那道红光仿佛穿透心魂,将他过去的一切逐一剖开:沈府旧宅的血火夜、沈九渊最后那一眼的冷静与决绝、还有……那一道在暗处远远注视着他,手执匕首的陌生人。
那不是敌人。那是……熟人?
忽然,他眼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身着青衣、眉眼温和、年岁与他相仿的少年,站在沈府后园之中,对他笑着说:“你是少主,我是影子。”
沈如归瞳孔骤缩:“是你?!”
这时,石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道凹槽在门下浮现,形如人心,却分裂成两半。
“需双心为钥。”白笙寒喃喃,“是要两人心神合一,方能开启……”
众人还未细思,一道幽冷之声自门后传来:
“既然来了,何必迟疑?门后之物,也想见见你们。”
那声音,带着蛊惑与讥诮,仿佛是一位旧日的神灵,在窥探他们的命运。
这时,沈如归忽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呼唤声:
“归哥哥……是你吗?”
那是一道极轻极远的女声,温柔又熟悉。
沈如归一震,转头望去,却见虚空之中,一抹青色倩影隐约成形——是个女孩,唇角浅笑,宛若从旧梦中走出。
“她是谁?”符珞一怔。
洛衡却道:“这不是幻象。”
白笙寒目光凝重:“这是……钥之心影。进入忘界之门前,它会显化你心中最不能忘的那个人。”
沈如归心头震颤。
女孩缓步走来,目光带着千帆过尽的悲悯:
“归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曾说过,会陪你一起走完仙途,可你忘了。”
沈如归看着她,仿佛回到沈府后山的梅林,一起练剑、读书、躲雨、谈天……那是沈府覆灭前唯一的宁静时光。
他终于想起她的名字——
“瑶真。”
女孩笑了,轻轻靠近他:“那就一起走吧。”
她的手,缓缓伸向门下的心槽,沈如归也将手按上去。
“等等!”这时,真玄观的青年厉喝,“你们要独占钥印不成?”
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石门,缓缓打开。
殿中灯火熄灭,众人身形俱被卷入门后,失重、坠落、再睁眼……已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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