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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过年 (1/2)

小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过年的,我也不能免俗。

那时,不管生活有多么艰苦,母亲总能想方设法,在过年时让我和妹妹穿上新衣服。不过,亲戚朋友给的压岁钱,一角,二角,全部都要交出来,不允许自己私藏。

进了腊月的门,我早早地就开始数着小手指头,盼望着过年。从我开始记事起,年三十晚上,一顿白菜肉馅的饺子,那是少不了的美食。后来,生活越来越好,父亲会在晚上将煮完饺子的锅重新刷干净,用它来炒花生。

母亲把家里唯一的火油灯,放在墙壁上的灯窝里,两边都能看到一点光。过年前,我最讨厌的是洗澡。你无法想像,在寒冷的冬天,用热水洗过澡后,会冷成什么样子。

小时候洗澡,可不是现在用淋浴头冲洗。洗完澡,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父亲会在锅内烧开水,让水的蒸汽在屋内弥漫开,提高一点温度。母亲将家里两把高腿凳子搬来一把,放在正屋炕前。她先轮流给我们兄妹俩洗头,再用手巾沾二遍的水,擦洗身体和手脚。洗完澡,身体冰凉,母亲就让我们钻进被窝。

有件事,我想起来,说一下。因为家里穷,缺衣少食,不讲卫生,很多人生虱子,这东西我身上也生过。有句俗语说,虱子多了不咬人,真没有错。

母亲帮我们抓过,总是除不了根。后来,大姨到我们家,用敌敌畏彻底清除。我上学之前的头,都是小叔帮我用剃刀理的,至今难忘。

到了大年初一,母亲很早就起来包水饺。我和妹妹醒来后,新衣服已经放在被窝里暖着。此时,我们争先恐后问好,母亲就把几角钱分给两人压岁。

穿好衣服,热气腾腾的水饺已经端到火炕上。和平日不同,水饺里除了有肉,还有大枣和一分钱的硬币。如果谁先吃到大枣,就象征着在新的一年内都会有福。如果吃到硬币,当然就是能挣钱。

吃过饭,我和妹妹先到奶奶家问好。然后,到大爷和叔叔家去。每一次出来,除了压岁钱,兜里还会被塞满糖。拜过年,我就在大街上和小伙伴们放鞭炮,妹妹则找她们的小姐妹玩。到了初二,大姑和小姑一家就会到奶奶家。我随父母一起,到奶奶家吃饭。

大人们相互给对方的孩子压岁钱,你来我往,图个热闹。

每年初三,我和妹妹都要随父母到姥姥家拜年。姥姥家住在‘北郊村’,那是土改时,村里分给她的房屋。院落很大,有五间大瓦房。门楼东边,用篱笆围着一片地。每年到了夏季,地里边就种上黄瓜,西红柿、韭菜等一些蔬菜。门楼正中,通向正屋大门的小路上,铺着一层碎石。进了正屋门,就是厨房,东西各有一个灶台。灶台边上,左手方向是一台风箱,用来给灶台手动吹风。右边,则是堆放柴草的地方。碗架放在西北方向,东北方向是一个大水缸。

姥姥家的房子是正房五间,比我们家多一间。它以中间做饭的堂屋为界,东西各两间。西边第一间,挂着很多年画。有嫦娥奔月,也有吴刚砍桂树之类。小叔家西屋也有一张年画,是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我们家挂过一张年画,是一个大胖小子骑鲤鱼。

姥姥因为我不爱说话,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笸箩箱’。它是用竹编的炕席做的,外边用浆糊贴满报纸。

上午,父亲和我的几个舅舅,大姨在火炕上玩扑克。他们玩调主,讲究牌的花色。母亲和小姨则在厨房忙碌着做饭。

对,你没有看错。大姨就是在炕上玩牌,不做饭。

大姨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嘿……(此处省略数字。)我就是没看好你……”

父亲笑嘻嘻的,也不生气。

我在厨房玩耍,累了就到火炕上看父亲打扑克。下午,吃过饭,随着大舅家的哥哥到街头放鞭炮。玩耍一天,感觉身体特别累,几乎是刚躺下来就睡着。乡下睡觉是通铺的大火炕,夜里睡在上面很暖和。早上,还没有睡醒,耳边广播已经播放音乐‘东方红’。翻个懒腰,继续睡觉。耳边隐约听到姥姥和母亲在说几年前家里盖新房的事情。什么砖呀瓦的,听不明白。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每年,我们都会在姥姥家住到初五傍晚。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姥姥和舅舅,姨夫送我们一家出门,互道保重。父亲一只手赶着自行车,另一只手将我抱起来,放在自行车前的横梁上,让我双手紧紧把着车把手。回过头来,帮助抱着妹妹的母亲在后边车座上坐好。父亲的个子很高,他用双脚在地上轻轻地蹬几下,自行车就慢慢地滑动起来。然后,收起双脚,一上一下,蹬着脚踏。

出了村子,是一条很长的南北小路。道路两边,是两排高大的榆树。因为路上有雪,父亲骑的很慢。他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问我冷不冷。我摇头,眼睛看着前方很长的路,想着过年这几天经历的人和事情。心里,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伤感。

这时,夜空中正有一弯明月,随着在乡间树林中的小路上前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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