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来听见这话心里一惊,忙去看他的神色。
吴氏并非谢瑜生母,他的生母是先王妃林氏,林氏自小体弱,生了孩子之后身子骨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吴氏是平阳王的续弦,虽然不是他亲生母亲倒也尽心尽力将他带大。
王府向来听不得别人说这些,关于先王妃的事情平阳王更是下令谁人都不准在背后提起,没曾想被她一时失察。
她这一句话更是将谢瑜也骂了。
穿堂风呼啸而过,冲击帷幔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夜深了,母亲早些休息吧。来人,送江姑娘回府。”
低沉的嗓音里透着隐隐不悦,撂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沉沉的脚步声渐渐偏远,直到听不见声音。
今夜天有些阴,夜里还夹杂着冬日未过去的寒凉,冷风刮在人脸上像钝刀一般慢慢磨着。
吴氏在他面前尚且如此,怪不得今日沈氏会是如此模样。
难怪她平日里的温和不见,慢吞吞的性子竟也有被人逼急了的一天。
想到这一层她的变化便合理多了。
想来当真是受了不少委屈,自己也对她多有疏忽,谢瑜已经到了竹水苑门口终还是掉了个脚步去晚香阁。
砚来默不作声的跟着。
今夜看来是要下雨了。
沈晚宁沐浴之后只披了件小衫,现正坐在窗前看书,夜风徐徐她到觉得有些冷了。
命人将窗户关上这才好些。
“夫人,这是今日大姑娘差人送来的帖子。”
玉兰将东西呈上来。
沈晚宁也来了兴致,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去,大姐姐知道她性子沉闷,出嫁前就总是办一些聚会想办法让她多融入,这样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出嫁后亦然。
想起大姐姐她心底涌过一丝暖流,眉眼都舒缓不少。
大姐姐是二房所处,虽跟她并非同父同母,关系却也亲近得很,她和程远是从小的亲事,虽然中间出了一些波折,好在结果不错,她这个姐夫对大姐姐也是极好。
前世她出嫁之后身子越来越差,性格也变得焦躁极端,后面几年和家人几乎没有再联系,这么一算竟有五六年未见了。
自然是想的紧。
沈晚宁拆开信封,果不其然说请了个戏班子,邀她去程府看戏。信中还说她二姐姐过几日就要从淩东回来探亲,到时候可以一家人好好团聚。
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前世这个时候她刚从庙里回来,身上还未彻底好全,吴氏不许她随意走动,她便拒了这次邀约,没想到二姐姐也回来了。
二姐姐嫁给了一个商人,虽不在盛京,倒也是自己母家那边的亲脉,算知根知底,平日里不回京,这一晃也是多年未见。
沈晚宁心里高兴,将信封收起来递给玉兰,语气含笑:“过几日二姐姐也会来,团子大了,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替我多备几份。”
“是。”
说起这些她不免又想起来刚才江依说的话,笑意微敛,大姐姐的事情当时知道的人少,沈家也下令不许说出去分毫,江依是怎么知道的。
“玉莹,明日去查查外面可有什么关于大姐姐的流言。”
“是。”
玉兰见她沉思不免开口安慰:
“想来是江姑娘随口胡邹的,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沈晚宁没说话,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谁会无端提这种事出来,若是江依为了对付她特意提出来倒还好,就怕是别的什么事情。
前世她到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愿是她想多了。
“夫人,世子来了。”
守门的侍女进来通传。
谢瑜走进院门远远就看见窗边的剪影,被温暖的烛光笼罩着,成了这冰冷夜色里的唯一暖色。
心头的那股烦闷像被暖流冲过一般褪去不少。
刚走到石阶下还未迈步,就见沈晚宁身边的婢女推门出来。
谢瑜认得她,是跟在沈晚宁身边不苟言笑的那个。
玉莹开口,声音像冰石一样砸向他:
“世子,夫人已经休息了。”
堵在台阶上竟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味。
门内响应她一般,暖色的烛光蓦地熄灭了。
……
砚来又是一阵心惊,世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晚香阁,竟然被人拦在门外连门都没进,不知会作何感想。
余光悄悄往他身上瞥,今日是怎么了,吃饭吃饭不安生,世子好不容易退了一步,竟是连面都没有见到。
谢瑜没动,漆黑的眸光深深忘了过去,终是拂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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