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啊,只看见功绩榜上的光鲜,哪知道‘封狼居胥’四个字,是多少弟兄的尸身堆出来的。”
文官队伍里,李贤的笏板轻轻磕了磕身旁的刘珝。
这位曾在朱高炽监国时掌管户部的老臣,眼底映着功绩榜边缘的磨损——那是多年来被奏报蹭出的毛边。
他想起正统元年清查国库,账册上“永乐朝历年军费超八百万两”的批注,墨迹至今未干。
“陛下,”李贤突然开口,笏板在掌心压出红印,“成祖爷的武功自然彪炳千秋,只是……”他瞥见朱祁镇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后半句噎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叹息。
殿外的风掠过檐角铜铃,功绩榜上的流苏轻轻摇晃,仿佛在替他说完未竟的话:只是这盛世的荣光,早已透支了三代人的积蓄。
朱祁镇却没注意到这些。
他大步走到功绩榜前,指尖划过朱棣弯刀的纹路,仿佛能触碰到太爷爷掌心的老茧。
少年天子的胸膛剧烈起伏,那里住着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而是那个在东宫听老太监讲靖难故事的孩童——他曾偷偷穿上成祖旧甲,在御花园里模仿漠北冲锋,甲胄的重量压得他摔进牡丹花丛,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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