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先是出现阵阵细嗦脚步声,然后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十分沉重,在连廊回响。
“小姐!”白芷两手提满大包小包,背上还背了一个木箱,不知道装了什么,但看得出来一定很重,躬着身子走一步就要磨一下地,鞋底发出“嘶嘶”声。
宋玉莲正在伸懒腰,听声音想来是白芷回来了。昨日下午出门前宋玉莲问了她两句怎么沉默寡言的,白芷也没瞒着,只说离开京城快一个月了,日日见不到王绾心中思念,郁郁寡欢,到了苏宁后没两天就听说有个庙会,白芷想的都是给他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想寄回去,生怕那边吃的不好。
宋玉莲耸耸肩,调侃她那边可是相府,午膳晚膳都在那食用呢,怎么会吃的不好。当初她想要留白芷下来的,还问了她,不然过不了几天一定会犯了相思病。可是白芷不答应,总是念叨要和小姐去江宁见见世面,也是放不下小姐。果然现在刚到江宁两天,就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了。
宋玉莲见到她的模样,豆大的汗珠滴落,堆满的包裹显得她十分渺小。她赶忙坐起上前,把她拉到身边,帮她卸下肩上的包裹。
“你都买了什么?这么多。”
白芷放下负担,轻松很多,感觉又精神了,揉了揉肩膀,擦去额头的汗,然后埋头在包裹中边翻找边说:“嗯…这个…这个是你的小姐。”从包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包裹,上边用十分精美的丝线捆起,打上一个蝴蝶结,包裹侧面贴着一张牛皮纸,看样子应该是商铺名称。
“还有我的?”宋玉莲有些惊喜,接过后捧起来打量,手抚过丝线,心中一讶,竟然是丝绸制成且是多条不同颜色的丝线扎成一条的彩色丝线,不言而喻,十分珍贵,“你买的这么贵重?”虽然略有责备,但言语间更多的是感激。
“小姐,这是遮瑕膏,听店家说江宁很多贵妇人都用这个来遮瑕,我觉得这个应该可以帮到你。”白芷拿过包裹,自顾自解开丝带,将外包装丝布取下,露出红褐色的木盒,从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陶瓷罐,在烛灯的照射下表面看起来十分柔润。
“遮瑕膏?”宋玉莲知道这个东西,以前宋濂给她买过,那时正是她脾气最大,最敏感的时候,以为父亲嫌弃她的脸,大闹一个时辰然后躲进被子哭了两天两夜,青白二人硬是日夜轮流守着哄着,才给哄好了。现在,白芷又买来了这东西,她却不觉得这是嫌弃,下意识抬手想要抚摸疤痕,却只摸到面具。面具下的胎记犹在燃烧,十分滚烫,“遮得住嘛?”
“嗯...”白芷木木的看着手中陶瓷罐,心中也不确定可不可以,但至少可以试一试,毕竟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的,包中价值最贵的一件物品。
宋玉莲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不会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些东西,她反而对这些东西能否帮到她有了一点点期待。
看出白芷的忧虑,摸摸她的脑袋:“一会你帮我涂涂。”
白芷本来毫无精气神的眼眸忽然发了光,全身疲惫似乎被洗刷,跳了起来,挽住她的胳膊,想现在就拉她去试试。
白芷一向是如此活泼的个性,她和青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青黛相对沉稳,且言语犀利,得理不饶人,有点随了宋玉莲的模样,而白芷就总能让宋玉莲心情好起来。如果说青黛是宋玉莲的嘴替,那白芷就是宋玉莲的情绪调节器,宋玉莲的喜怒哀乐白芷都能接着守着,也不会为此生气。
宋玉莲被她拉着,本来思绪万千,现在心中疑虑荡然无存,但还是保持着高冷的模样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急。
大包小包被白芷重新背上,宋玉莲在后面用手托着,生怕重物压坏了她的肩膀。
一路上,白芷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今天庙会的景象,人如何如何拥挤,商品如何如何丰富,还说街头卖艺的节目如何如何精彩,总之就是宋玉莲听着十分羡慕十分好奇。
不久,二人回到房中,却见青黛正在整理着房间。
见到白芷背着大包小包,额头冒汗,喘着粗气,也充满好奇,赶紧放下手中的簸箕,和小姐一起帮白芷把东西放下。
白芷累倒在地,自顾自捶腿,看样子今天是走了不少的路。
“这些都是什么呀?”青黛帮白芷揉捏肩膀,白芷时不时就疼的缩紧肩膀。
宋玉莲摆摆手,倒了杯水给她。
白芷大口大口喝下,咳了两声,青黛又给她拍拍背顺气叫她慢点喝。
但很快,白芷就缓了过来,然后跳起来拉着小姐就往镜前坐下,全然没有刚才的疲惫。
宋玉莲是拼了命的躲避,实是害怕涂了这东西反而自己会觉得变得很奇怪。她已经戴面具二十年了,早就习惯了让别人看半边脸的情绪,也习惯了半边脸吹沙的刺痛感。
青黛得知这东西,心理矛盾,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用这遮瑕膏,在她看来,她也希望小姐能摘下面具用真实面貌示人,另一方面她不希望别人看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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