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为什么叫你姐姐?”宋玉莲手托下巴,眼望棋桌上的黑白局势,一边思考棋局之余一边问出这个昨日她就很好奇的问题。
苏宁闻之,两指夹着的棋子顺指滑落,砸乱了下方棋块,黑白混乱,破坏了原先的模样,让本来是死棋的白方立刻起死回生。
“你难道不会觉得她这样叫你会很不好意思吗?”宋玉莲觉得这和小时候别人叫她“丑八怪”时一模一样,是对人某种行为或特别的侮辱。她看着那片因为一颗意外掉子从而改变整局棋的“妙手”,也没了再下下去的欲望,继续托着脸将面前的棋子一颗一颗收入盒中。
她不知道,其实苏宁根本就不会反感这个,在他看来这是兄妹之间的一种情谊,他也默认了这么多年苏小小一直这么叫他。而他忽然的停顿原因是他很好奇宋玉莲如何得知,又怎么认识的苏小小,担心让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他从来没想到宋玉莲会与苏小小有联系,也不希望有联系。他深知苏小小的禀性——不喜权贵,也不愿为了金钱献上一舞。再说苏小小是否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见见英雄,还是有些什么其他原因,可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说苏小小的理想绝不是接手家中生意,也并非想要做那天下第一花魁。
“你怎会认识小小?”苏宁表情严肃,正声询问,丝毫不容玩笑。
宋玉莲见其神态,紧锁眉头,停下手中收棋动作,虽然感觉到不对,可却道不出所以然:“怎讲?”
“清雪,你可知从你被指赐婚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十分重要,也十分危险?”他指向棋盘,“就如刚才,棋子意外掉落,砸活了这一片死棋,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未知数,小小她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还未婚配的姑娘,虽说能谈笑风生,可终归没有接触过这些尔虞我诈,这是生死局,我不希望她参与进来。”
“嗯...”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害怕周围人会因为自己而有无妄之灾。
她低下眼帘,清冷的眸底子里略有些许遗憾溢出,有些后悔与苏宁相识,这想法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或许如果自己和别的姑娘家一样没有投军,终日闺房望月,现在总不至于如此两难。她本以为,在江宁可以结识到一些新的朋友,她又怎么会不希望有朋友?在来江宁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自己来到这里会不会因为面相的胎记而被嫌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性格清冷而无人愿意搭话,这些想法,在认识苏宁,认识苏小小后渐渐的消失了,反而不知道怎么了。在此前,她总觉得别人接受不了自己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长得可怖,她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的长相。但遇见苏宁后,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别人不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吧,自己遮住半边脸还是很漂亮的嘛,管别人怎么说呢。
苏宁起身,来回踱步,悔不该和她说关于宋玉莲的事。
宋玉莲亦起身,却扣着手指,似有话又似无话,时不时瞥一眼苏宁。
她想要勇敢一次,想要自己能接受自己。她想要摘下那代表着丑陋自己的面具,可是都未能抬起手来,想要问问却如鲠在喉,欲语苦先出。
“我们...算朋友吗?”说罢,立刻低下头,表面上正看着手指,实际上眼神时不时往上瞟,加之呼吸紊乱,心跳加快,就像当初在石门二人初次见面时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的胎记一样看到自己的脸红,看到自己的羞涩。现在即便戴着面具,即便遮住了丑陋的胎记,可是每每与人沟通,就会下意识的躲闪,下意识的躲避,总是觉得这是影响自己影响与他人沟通的障碍之一。
苏宁回头望去,见其好像心不在焉,也不是那么在意的模样,心中嘀咕此人又犯哪门子病,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忽然冷漠忽然热情的。但想到腰间宋玉莲交给他的玉佩,以及那番十分真诚甚至有些哀求的话,他也能看出来这玉佩来头不简单,一定对她很重要。他心中其实十分佩服,佩服她的真诚。现如今世道有如此坦率的人真的不多了,她甚至有些天真,是那种人情世故的天真,在她眼里世界似乎就是非黑即白,正如宴上赶走陈嵩,正如如今对苏宁的诚恳,真诚。
“清雪何出此言,莫非我有待汝有所亏欠?”
“不。”宋玉莲抬起头,语气坚决,但很快又软了下来,“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我当作你的领导,我更希望你能以朋友的身份帮我。”
“清雪大可放心,此玉佩我一定好好保管,届时定当完璧。”苏宁自信一笑,打消了宋玉莲心中的担忧。
苏宁心中再次思忖,前番宋玉莲想要撩开他的胳膊看看伤势,实是因为袖中揣着那卷密信,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打算将密信交与她看,至少,也得等到二人有所熟络之后。现在不一样了,他改变主意了,既然宋玉莲这么真诚,既然她如此直率,自己何不对她也以诚相待?想着,从袖中掏出竹简,递给她。
泛黄撅皮的竹简在二人之间传递,这也意味着二人也开始真正的信任。
宋玉莲双手接过,先是瞥他一眼,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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