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还要高光的时刻。”苏宁举杯,就算是表示敬酒了,一饮而尽。
闻听此言,她缓缓松开握持剑柄的手,很不自然的捋捋鬓边秀发,却掩盖不住清冷眼帘下的恐惧。
苏宁瞥见这一动作,知道言语之间已经说中八九,继续言道:“此战后陛下定然会继续追击。宋家‘满门忠烈’,这时陛下还是否会用将军呢,或者说是否还会用宋家呢?”
她手扶额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此刻杯中佳酿也比以往辛辣无比,穿肠破肚感让她不自觉咳了两声,眼角挤出一滴眼泪。
她招招手,嘴上叫他过来。
苏宁不知其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颤颤巍巍走过去坐下,抬眼便近距离见到她那半张白皙清秀的脸。心中下意识的蹦出冰清玉洁四字来形容。
还没好好欣赏,忽然间感到一阵眩目、一股强劲有力的冲击感。
哪知宋玉莲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响声在堂内回荡。
巨大的冲击力把苏宁拍倒在地,脑子轰然作响,一时神思恍惚。
“这一巴掌,掌的是你多嘴。”她叹口气,抬头看一眼院内,宾客散尽,天色已晚,下人正收拾残局,也没空搭理里面在干什么。她忽然转变语调,清冷的温柔,“府上还有很多好酒,秦酒赵酒都有,你要不要……”
苏宁捂住脸,疼痛后至让他一阵难受,回复道:“秦地多芳草,故酒香婉转,尾净悠长,那是你们姑娘家喝的酒;燕赵多慷慨悲歌……”
“姑娘家怎么了,陛下也是姑娘家呢,也好喝秦酒。女子的贞烈可不是你们男人想的那样。”
苏宁心中倒是升起一丝敬意:“好好好,听你的,喝秦酒。”
一炷香时间,青黛为二人拿来秦酒,也将二人的酒盏换成碗。
宋玉莲解下腰畔长剑,随手丢在地上,却将腰间的《周易》取下,抚平后摆放在案几的一角。
她单手撑案站起,有些摇晃,兴许是醉了,走下台阶将苏宁的案几搬到台上,排在自己旁边,然后瘫坐回位上,拿起一坛酒。
二人面前垒起了高高的酒坛。
苏宁还没从那一巴掌中缓过来,面前又堆上了喝不完的酒,看来今日是不吐不归了,十分后悔自己干嘛说那么多。
宋玉莲执坛倒酒,十分豪爽,清酒如高悬瀑布冲刷入碗,惊涛拍岸般溅起酒花。
月色微凉,在她鬓边镀了层银霜。
她忽然沉吟,语气平静、柔和:“我在河朔时,不止一次想过有朝一日荣归故里时,定要在藕花池里喝上三天三夜。如今暗香仍在,袖中却满是刀剑血渍了。”
苏宁持碗的手顿了顿,抬眼只见她指尖轻抚酒碗边缘,半边白皙又透红的脸颊眉间似有化不开的霜——那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可以提颅割耳记军功的江宁公,此刻却像个多情的寻常女子,暗自伤神。
“你为什么来和我说这些,就因为我给了你一朵莲,又不恰巧弄脏了你的衣服?”她眉眼望去,苏宁袖上那一片花渍。
苏宁才反应过来,在后院遇见的姑娘原来是面前之人,可是遇见时的姑娘腼腆怕人,还没有戴面具。现在的冷漠无常,如此反差他也始料不及。脸上仍故作镇定,道:“我父亲叫魏文。”
“魏文…好耳熟的名字。”她搓搓额头,似乎想到什么,“是二十年前出使胡虏后来叛变的那个?”
苏宁听着“叛变”一词十分刺耳,就像宋玉莲听到“一桩好婚事”一样。
“没错。”
原来,苏宁的原名叫魏宁。
宋玉莲所听闻的流传版本是魏文与宋濂是同乡,当时宋濂是太傅,掌太子教育,掌经文释义。魏文是侍中,属皇帝近臣。那一年宋玉莲与魏宁同在京城陆续出生。三年后胡虏南下,南朝失去雁门等地,长城不再是两国边线。先帝闻之亲征胡虏,却在云中被困,为了突围就派魏文出使胡虏,结果魏文抛妻弃子投降胡虏,虽然最后大军突围,魏文也被杀,落得个暴尸七日的下场。
自此后魏宁自然受到影响,被逐出京城二十年不得回京,其母亲不希望魏宁再受人白眼,就与自己姓,从此叫苏宁,远居江宁娘家。
本来魏文投敌这事宋濂也该受到影响的,但当时的皇帝没多久就薨逝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陛下继位,宋濂为太子师,自然一路飙升,毫无阻碍。磨死上一个右丞相后,宋玉莲十五岁那年宋濂被任命左丞,宋家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玉莲是知道魏文这事的,所以当她知道苏宁是魏宁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同情,毕竟小时候可能还一起玩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玉莲为他倒了杯酒,像是心疼,又像好奇。
“你都这样了还操心我?”苏宁打趣她,“我家做远洋贸易,家中殷实,我就算天天鬼混一样不愁吃穿,不像你还要带兵打仗,斡旋朝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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