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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做起来太难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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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他不能死,他还有父母要赡养,他还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过。

可是,活着,真的太累了。

胡建军重新跌坐在床沿上,双手抱着头,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他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秦淮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第二天,胡建军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的。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宿醉般的难受感包裹着他。

他茫然地看着屋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那封分手信,那些伤人的话语,秦淮茹决绝的背影……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散了架一样。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封信,眼神复杂。最终,他还是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然后折好,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衣兜里。

也许,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了。

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小小的窗户。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涌了进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窗外,是四合院里其他人家传来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孩子们的嬉闹声,大人们的谈笑声……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些声音,在以前听来,是那么的亲切和温馨。可是现在,听在胡建军的耳朵里,却显得那么的刺耳和格格不入。仿佛这个热闹的世界,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他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魂野鬼,游荡在自己的悲伤里。

他没有去上班。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工作。他给车间主任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感冒了,需要请一天假。车间主任在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准了他的假。

挂了电话,胡建军又回到了那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他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感到安心。

他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把心里的苦闷都说出来。可是,他又能找谁呢?他的工友们大多都是粗枝大叶的汉子,不懂得安慰人,说不定还会嘲笑他没出息。他的父母远在乡下,他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困在孤岛上的人,四周是茫茫大海,看不到任何救援的希望。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没用吗?”胡建军颓然地想。因为穷,所以留不住心爱的女人;因为失恋,所以连工作都提不起精神。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种自我怀疑,像是一条毒蛇,一点点啃噬着他的自信和尊严。

他走到那面挂在墙上的小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的男人。这还是他自己吗?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胡建军,到哪里去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镜子里自己的脸。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不,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人生!他不应该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而放弃自己的未来!

可是,道理都懂,做起来却太难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胡建军在小屋里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想砸东西,想大声呐喊,想做任何可以发泄情绪的事情。

最终,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斑驳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拳头上传来。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糊墙的旧报纸也被震得翘起了一角。

他看着自己红肿的拳头,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快,反而更加的沮丧。

连发泄,都显得那么无力。

他再次跌坐在床沿上,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小黑屋里,依旧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胡建军的心,也依旧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丝光明。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对未来感到一片迷茫,对现实充满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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