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傀儡符是从哪来的。”良久的无言后,朱英终于问。
“哦,那些黄符吗,仙人给的。”青桐解开了衣扣,借着夜明珠的光线,朱英看到她脖子上戴着一个朱红项链,不知是什么材质编成,竟有些流光溢彩的意味。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说是他捡到的宝贝。”青桐小心翼翼地取下了红丝链:“我本来不信,只当个纪念留着,没想到真是仙人的宝贝。”
“知道殷姐姐的真正死因后,我恨极了,却又没有办法,只能每天一刻不停地许愿,求神仙帮我,让范蹇和范文远不得好死。结果神仙不仅真的听到了,还来找到了我,给了我那些黄符。”
说到这里,青桐的声音里满是感激,她恭恭敬敬地跪起来,冲那红项链磕了三个响头:“谢谢神仙,谢谢仙人们。”
“神仙?是什么神仙?”朱英却不大信,她可没听说过有哪门子的神仙能管人间事,信物还是根破红绳。
“我不知道,仙人们没告诉我。但肯定是个好神仙。”青桐珍惜地双手捧起红项链,往朱英身前伸了伸:“我日后也不再需要它,就送给小姐了,小姐自己去找神仙问吧。”
朱英上上下下将红项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术法附着在上面,才收进怀中,准备带回去问问她见多识广的二师兄沈净知。
她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殷招娣死后三年才化鬼?”
“不知道,”青桐摇摇头:“也许她自杀后范家人心虚,找人把她的魂镇压了呢,后来神仙来了,才放了她出来。”
她口中这古怪的“神仙”不仅来历成谜,神通广大,而且好像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越听越不对劲,联想到范文远换命法阵里出现的苗文,朱英担心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遂决定先回去找杨净玄问个清楚。
在她踏出柴房时,青桐忽然叫住她:“小姐,你叫朱英,是吗?”
“是。”
“英啊……真好听。”
“听说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的盼望,我没有父母,所以也没有名字。殷姐姐叫招娣,就是招个弟弟的意思,”她轻轻笑了笑,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也不能算是个名字吧。”
朱英沉默半晌,轻声问:“殷招娣,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青桐愣了愣,才认真思索起来:“殷姐姐她,很爱干净,不怎么爱说话,是什么样的人……好像是个懂事的人吧,我听大家都这么夸她的。”
“我以前还担心她一直不出门,会不会憋得慌,后来才发现她好像挺喜欢一个人待着,有时候我都感觉房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但是转头一找,她又一直坐在那。有时候她虽然在那,但感觉上却好像又不在,这种应该叫什么?我说不来。”
“殷姐姐以前说,她希望能被人忘了。被忘了,就不会有人骂她,不用听人抱怨,也不会有人找她干活。有一回她对我说,她说青桐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把我忘了吧。”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可能,我说全天下只有两个人对我好,除非我也死了,否则都忘不掉,她听了之后笑了,她很少笑的,她骂我傻。”
“后来她真的被人忘了,没有一个人记得,范家人把我绑起来,让我发誓不记得她,我一直磕头,一直磕头,磕了好多个头,我说我一直服侍着殷二夫人,从没见过别人。”
朱英不忍再听下去,移开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青桐,你本性并不坏,若你没有害人,我还可以把你救出去,带你回我家。我家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岛上,不算大富大贵,但能吃饱饭,能有地方住,有我保护,你不用担心会被谁欺负,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青桐却怜悯地笑了笑:“小姐,你们是神仙,神仙那么少,凡人那么多,你哪里保护得过来呢?如果范家的狗杂种不出事,我怎么能跟你说上话?”
朱英语塞了好一阵,方才道:“与魔教勾结,谋害朝廷命官的性命不是小事,即便我不拿你怎样,官府也饶不了你,你往后的苦只会更多,不怕吗?”
“我没想那么多,可能还是怕吧,我也不知道。”青桐缩成一团,把脑袋埋进双臂中,“但是我不能忘啊,小姐,如果连我都忘了,不就真的没有人记得她了吗?我忘不掉,我不敢忘,我一刻也不敢忘,我……”
她瘦弱的肩头轻轻颤抖起来,好像是哭了。
朱英想知道的事已经基本问清,她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在这里杵着没什么用,于是默默起身,掩上柴房门,回去找杨净玄商量该怎么善后了。许久过去,哭泣声渐歇,紧锁的房门内再次传出女孩断断续续的哼唱声,仍然是同一首童谣。
“青桐树,青桐丫,青桐树下是我家,家里有个小妹妹,名字就叫马兰花。”那道飘渺的声音安静地哼着:“马兰花,年二八,她的娘亲最疼她。”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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