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入眠的唠叨声中安详地闭上了眼。
一觉睡到日薄西山。
吵醒她的是朱菀气急败坏地叫嚷:“小声点!你们小声点!别把我姐吵醒了!”
潇湘独特的语调即便只有气音也十分好辨认,朱英都能想像出她好整以暇地翻个白眼的模样:“比起我们,你那响彻云霄的大嗓门才更容易吵醒她吧。”
随后是宋渡雪懒洋洋的声音:“她也该醒了,这都几时了。”
帘外响起推椅子的声音,似乎有人站了起来:“我去叫醒她。”
“哎!你给我站住!嘶,木头你让让!”
朱慕不会察觉不到朱英已经坐了起来,但他显然是懒得解释,八风不动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朱英趁机拉开帘幔,主动宣布:“我已经醒了。”
见状,朱菀愤怒地跺了跺脚,回过头叉着腰向那三人兴师问罪:“看吧,都怪你们!”
朱英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决定别说自己其实是被她吵醒的为好。
不过朱慕就没这么善良了,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看了朱菀一眼:“她是在你叫我们不要说话之后才醒的。”
“……”朱菀“啧”了一声,张牙舞爪地扑向端坐如松的朱慕,作势要掐他:“可恶的木头,你不说话会死呀!”
一晃眼,朱慕就已经从座位上消失,出现在了朱英的床边,姿态像极了对熊孩子束手无策的大人,仿佛在对朱英说:“你管管她。”
朱菀扑了个空,倒是把小木桌撞得“咚”的巨响,仿佛要散架,潇湘简直无法理解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生物,当即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茶杯从桌上端起,嫌弃的表情好像是在看什么山里的野生动物。
琉璃灯罩将烛火的光芒平衡地散到整间小屋里,眼前画面生动又温馨,一时间,朱英脑中挥之不去的郁愤淡去许多,看宋渡雪都顺眼了。
宋渡雪并不知道朱英此时正在端详他,他将描金折扇掩在唇前,打了个贵妃架势十足的呵欠,远远地招呼道:“醒了就来喝口水,顺便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朱英对付自家的两个熊孩子轻车熟路,一手按一个,迅速用暴力劝好了架,把朱菀和朱慕都塞回了椅子上,先简略把对杨净玄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又问:“大师兄准备什么时候超度。”
“亥时。”
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
她顿时一刻也坐不住一样站起了身:“我还要找青桐把剩下的事问个清楚,你们去吗?”
宋渡雪被牵扯进这件事本就不是自愿,因此兴致缺缺地摇摇头,他不去,潇湘自然也不去。朱慕也没那个刨根问底的兴趣,他目前更关心为什么事到如今,自己占出的因果之上仍有重重阴翳。
因此只剩下一个朱菀,但这丫头昨晚被青桐吓出了心理阴影,她“这个”“那个”“虽然”“但是”地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敢。
于是朱英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青桐的柴房。
青桐正抱着腿靠在柴房的土墙边哼歌,见了朱英也毫不意外,反而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小姐,你来啦。”
朱英反锁上门,也不讲究地盘腿坐了下来,仿佛她只是来找朋友说说话:“你很开心?”
“开心,报了仇,怎么不开心。”
日落前的最后一缕红光穿过门缝打在青桐脸上,斜着横过她的脸,像一道血淋淋的疤,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又说:“不过也没那么开心。殷姐姐怎样都回不来了。”
“怎么没有人认出假殷招娣,没人认识真的殷招娣吗?”
“就是没人啊。”青桐垂下头,不知在看向何处:“殷姐姐自从被卖给范家,身体就很不好。范家的人告诉我们,是她和范文远八字相克,要先在外面养好才能嫁过去。还说她命格薄,会被人吸走阳气,不能见人,所以住在浣衣河边的五年,殷姐姐一次都没有出过门。”
“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她身子弱,只见过我,没见过她,只有蓉儿因为年纪小,经常溜来玩,才见过她几面。”
青桐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近乎狰狞地咬牙切齿道:“直到她死了,我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命格什么八字,是范蹇和范文远这两个狗畜生,一直在吸她的血,吃她的肉。”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也死了。”她忽然又笑了出来,好像刚才那个目眦欲裂的人不是她一样,恶毒地诅咒道:“他们要下十八层地狱,里面有的是酷刑等着他们呢。”
朱英沉默片刻,问:“你纵容恶鬼害人性命,不怕自己也下地狱吗?”
青桐奇怪地反问她:“他们罪有应得,该死,我替殷姐姐报仇,为什么会下地狱?”
“可是范府里那些无辜的家仆呢?”
青桐沉默了,她把脑袋搁到膝盖上,似乎在思考,许久后才摇摇头,语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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