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路夜市的青石板路上,缝纫机的咔嗒声混着炸油糕的香气。
李可苓刚把银线穿入针眼,黑色轿车的灯光就切开了暮色。
车窗摇下,陈炳坤的金牙在路灯下闪光:“李老板,状元楼三楼,聊聊布料的事......别让我等太久。”
他手中的绣绷突然滑落,商道智库在视网膜投出红色预警。
五秒预知如走马灯般闪过:对方拍肩时的力度、袖口青龙纹身的纹路、桌下枪支的轮廓,还有三分钟后从后厨进来的服务员......袖口绣着半截青龙。
“陈老板稍等……”李可苓笑着捡起绣绷,新打样的旗袍斜襟处银线闪烁,“刚改良了开衩工艺,您看这针脚......十二针每厘米,比港产旗袍耐穿一倍。”
“少来这套。”陈炳坤推门而入,西装袖口的青龙纹身扫过门框,“沪江厂的货车今晚就装船,你那三千块预付款,够付违约金吗?”
包厢内,炭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李可苓看着对方手掌即将落在自己左肩,突然侧身抬手:“当心热汤!”青瓷碗翻倒,滚热的鸡汤泼在陈炳坤袖口,青龙纹身“HS-09”在湿痕中清晰显现。
“你TMD找死!”陈炳坤扯下领带,64式手枪的枪口顶住他肋骨,合同上的“每日1%逾期罚金”刺得人眼球生疼。
李可苓反手扣上门栓,声音里带着笑意:“陈老板,预付定金超过20%不受法律保护,您这合同……”他抽出港商订单甩在桌上,“上个月二十件旗袍,对方多付两成手工费,就为这三厘米开衩。”
敲门声响起,服务员端着毛巾进来。李可苓余光扫到对方袖口半截青龙纹身,编号“HS-07”若隐若现。
“劳驾添双筷子,”他佯装失手,酱油瓶摔在对方袖口,“对不住,我帮您擦。”指尖迅速划过纹身,将编号刻入记忆。
包厢门“砰”地撞开,安小薇抱着绣绷冲进来,发丝上沾着夜市的烟火气:“小苓!沪江厂的货车把仓里的高级布全拉走了,周大海说退款要走三个月程序......”她突然看见枪口,脚步猛地顿在原地。
李可苓一阵眩晕,鼻血滴在安小薇胸前的银线绣帕上。
那是她亲手绣的玉兰花,针脚细密如心事。“没事,”他抓住她的手按在额角,帕子的凉意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先给陈老板看咱们的新设计。”
安小薇展开绣绷,银线勾勒的玉兰花在气灯下流转:“陈老板您看,开衩收窄到12厘米,走路时摆幅刚好过膝,配上青浦软缎,成衣能多卖五十块。”她指尖划过锁边,“这种针脚密度,全上海只有我们能做。”
陈炳坤的枪口垂下半寸:“青浦?张厂长会卖给你们这种小作坊?”
“张厂长不认人,”李可苓擦了擦鼻血,商道智库提示青浦老绣坊联系方式未解锁,“但他认手艺......安氏绣坊的劈丝穿针绣法,当年连荣太太的寿衣都指定我们做。”
“荣太太?”陈炳坤冷笑,“荣家早就迁去香港了,现在沪江厂的布在我船上,八千违约金,三天凑不齐......”他扫过安小薇的绣绷,“要么签字,要么让安小姐陪我去香港量体裁衣。”
夜市打烊后,李可苓蹲在绣坊门口,铝制饭盒里的硬币碰撞声格外清晰。
安小薇递来热汤,瓷勺碰着碗沿:“纺织厂说现款买布要两千块,可咱们只有二百八十七块。”
“周大海把三千预付款全押去香港了,”李可苓盯着账本上的红笔字,“他说退款要等三个月,可陈炳坤只给三天。”
他摸了摸安小薇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指腹的针眼,“你的苏绣屏风……”
“不行!”安小薇反手握住他,银镯在月光下闪过微光,“那是你花三个月工资典来的,说好了等攒够钱就去裱起来。”她望向墙上的绣架,“大不了我去求陈露,她在青浦有熟人……”
“欠她人情比欠钱更难还。”李可苓打断她,商道智库突然亮起红灯......青浦老绣坊联系方式仍未解锁,“再说,陈炳坤的人盯着咱们,出不了上海。”
安小薇突然低头,声音发颤:“其实……我把母亲的银镯典了,加上夜市押金,凑了五百块……”
李可苓猛地抬头,看见她腕间空荡荡的,喉间一紧:“你疯了?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比起绣坊,那只是个镯子!”安小薇突然提高声音,“我们不能让陈炳坤抢走安氏绣坊,那是你父亲留下的……”
两人沉默许久,缝纫机的咔嗒声在空荡的夜市格外清晰。
李可苓突然起身,打火机在指间转动:“明天去青浦,就算爬,也要爬去西巷十八号。”
三日后的美罗城谈判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曼殊的琥珀手链上碎成光斑。
她的计算器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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